楼翰双手环于胸前,皱眉看向王忠,“那武安驸马为何出这个风头?即便是到现在,虞都内外还传着竞拍边榷员额的种种消息。”
“不清楚。”
王忠摇摇头道:“但我却知道一点,如果没有武安驸马出这个头,萧靖萧大人的处境会更艰难。”
“毕竟其手里握着陈坚案,科贡泄密案,这两桩要案牵扯极广,波及也定不小,而在此等态势下,萧靖还改变赈灾方式,这无形中又断掉很多人的财路,这也是萧靖为何会被如此针对的缘由。”
王忠的话,让不少人表情严肃起来。
这就是个大雷啊。
不触碰还好。
真要触碰了,天知道会生什么。
别忘了,锦衣卫在过去,可以快刀斩乱麻之势,解决掉不少人与事,这也使不少群体对锦衣卫是带有敌意的。
有敌意,那就会有算计。
锦衣卫在先前,是完全没有任何顾虑的,做起事来极其迅猛,但随着锦衣卫取缔六扇门,一跃成为大虞中枢具有权势的有司,关键所涉还是极特殊的领域,那就会在无形中与很多事牵扯起来。
处在局内,与处在局外,这是完全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这种感觉,臧浩他们都愈清楚的感受到了。
“所以你们一个个,是怎么想的?”
看着沉默的众人,臧浩撩撩袍袖,说道:“不掺和,好处当然是最多的,此前一直在暗查的事,能够悄无声息的深挖下去。”
“一旦掺和了,被人算计就不说了,还会遭到更大抨击与污蔑,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锦衣卫查的事,必然会叫一些人警醒。”
“说起来,科贡泄密一案,锦衣卫是奉旨协办,不是主查,更不是主审,即便最后没有查出什么,也怪罪不到我等头上。”
“指挥使,肯定不能这样啊!!”
此言刚落,旗校镇抚使云海,立时起身道:“锦衣卫要真这样了,那不跟中枢一些有司,一些人一个德性了!!”
“是啊。”
云山紧随其后道:“陛下特设锦衣卫,可是说过,锦衣是先斩后奏,皇权特许,魑魅魍魉,锦衣斩之,天子鹰犬,横荡不臣!”
“这种事,咱可不能干啊!!”
看着云山、云海两兄弟,臧浩嘴角微扬,在上林苑时,谁都知云海是犟种,凡是其认准的事,那就别想叫其转变,可殊不知啊,云山的脾性更犟,但其有一点好的,那就是没有表现出来,可臧浩却现了。
“那就添把火,把风头引到锦衣卫这边来?”
臧浩收敛心神,嘴角微扬,看向堂内众人道。
“必须要添把火啊。”
王忠拍案而起道:“指挥使,咱不管今下朝局时局怎样,但卑下可至今记着陛下讲过的一句话。”
“这人越是反对什么,就越是要擦亮眼睛,因为反对的人或事,必然是触碰到什么利益了,不然也断不会这样。”
“没错!!”
楼翰伸手道:“虽说对萧靖想干什么,我不是很清楚,但我却清楚一点,商税谋改要真干成了,这对国库,对社稷,对中枢,对陛下,都是有利的。”
“那还说什么,干呗!”
云海似笑非笑道:“锦衣卫,那就不是逆来顺受的,谁敢叫陛下不痛快,那锦衣卫就叫他们不痛快!!”
“添把火可以,引到锦衣卫身上也可以,但是要认真想一想,究竟该从何处添把火。”
而在此等态势下,王忠的一番话,让堂内众人齐刷刷看去,“别看今下的朝局时局怎样乱,但有件事始终未曾变过,那就是科贡泄密案,是这一切的根源,没有这个根源,或许后面就不会出这么多事。”
王忠的话,叫不少人表情严肃起来。
臧浩颇为赞许的看着王忠。
这沉稳的性格,正是锦衣卫所需的。
“学宫这一块,我觉得可以收网了。”而在此等态势下,臧浩起身道:“从别的方面入手,或是影响太小,或是影响太大,即便是添把火,也要恰到好处才行,不然引火烧身,那就违背锦衣卫的原则了。”
“可以!!”
“直娘贼的,早就该将学宫的那帮人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