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过后,就是传统意义上的“蛋糕时间”。边锦从冰箱里端出蛋糕、放在桌面上,象征性地插上几根蜡烛。边察从背后抱住顾双习,手拢着她的手,和她一起用打火机一一点燃那些蜡烛。离灯光开关最近的书记官抬手,按灭了室内主灯。
舱室内顿时陷入黑暗,唯有蜡烛兀自燃烧着,投下一圈温暖辉光。众人把边察和蛋糕围在中心,齐唱《生日歌》;等一首歌唱完,便迫不及待地敦促他许愿、吹蜡烛。
边察被边锦开玩笑地戴上了生日纸帽,整个人显出几分滑稽可笑。也许是因为被暖色烛光照亮,平日里冷硬坚定的神情也稍见软化,至少在聆听《生日歌》时,他唇畔甚至含着一丝笑意。
可他却不愿许愿,要顾双习来:“我把我的许愿机会让给双习。你有什么愿望?”
顾双习并没有真的许愿:“我不需要占用您的愿望。我的愿望可以直接说给您听,您会一一为我实现的。”
她又一次微笑:“就比如现在,我的愿望是:希望您可以许下这个生日愿望。”
边察是无神论者,更是从未借着生日的由头许愿。他向来信奉人定胜天,梦想之物应当脚踏实地地取得,而不是将妄想寄托向虚无缥缈。可今晚的氛围这样的好,爱人、家人和朋友都在身边,所有人都期待他许愿,尤其是顾双习。
她阐明她的愿望,边察就为她实现。他向蛋糕和蜡烛低下头颅、十指相扣,在心中默默道出他的愿望:
……神明。如果世上真的存在“神明”。
那么他希望这些无所不能的大罗神仙们,可以保佑他的双习永远快乐、永远幸福。
也希望世间那位掌管姻缘的月老,可以把红线紧紧拴在他和双习的手指上,使他们这辈子、下辈子,都不要同彼此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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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灭蜡烛、切分蛋糕,再稍微逗留一阵,宾客们便起身告辞了。
一场派对,主宾皆欢,并无熬到零点、庆祝真正生日的必要;何况宾客们多有眼力见,知道边察只想和顾双习一起过生日,完全不需要他们留在这里添堵,自然一个个溜得飞快。
边察让文管家安排车辆送客人们回家,转回到游艇时,派对留下的狼藉已被仆佣们拾掇干净,舱室里只亮着桌面上的一盏小灯。光线昏暗、氛围静谧,他无声无息地走进去,看见长沙发上卧着一道人影。
是顾双习。在他打发客人的时候,她实在不胜酒力,先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室内开了空调,方才又饮了酒、吃了饭,顾双习早就脱掉了先前那件毛呢外套,单穿着一条纯白长裙。
此时她躺在长沙发上,身上盖了一条薄毯,毯下逸出雪白裙裾,以及一双纤瘦的脚。墨发如云,团簇着她那张白皙小巧的脸,颊侧绯云未褪,单把一对潮湿眼睫敛起,呼吸既轻又慢,已然开始打盹儿。
边察没有立刻走近她,而是立在几步开外,借着昏黄灯光安静地打量她。
他似乎习惯了这样看她,保持距离、保持隐秘地,仿佛如此一来,便能确认自己的客观立场。可偏偏观察对象是顾双习,他再难坚定,没法以绝对中立的态度,看清、辨明她的成分。
近来她确有心事,总有什么事瞒着他。边察不主动问起,她更不主动解释,二人默契地避而不谈。他有试过从她身边亲近之人切入,试图问清她最近藏着什么小秘密,可不论是陆春熙、魏晋,还是安琳琅、法莲,这些人全都统一口径,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边察觉得,要么是顾双习太会收买人心、堵上了所有人的嘴,要么是顾双习太隐忍周全、从未在其她人面前暴露过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当然是好事:毕竟做皇后,总得有点儿为人处世的手段;这当然也是坏事:她隐瞒的对象中,包括她的丈夫边察。
边察虽然不喜欢失控感,但念在顾双习目前并无大动作,便决定暂且压下不表。
何况也有可能是他敏感过度、疑神疑鬼,总把一切风吹草动当作她不忠、不诚的信号。可她又真的做什么了吗?顾双习乖顺得一如既往,与他相处和睦、亲昵,甚至还费心为他准备礼物。边察翻遍记忆,也找不出能证明她存有贰心的确凿证据,最终把所有怀疑都归咎于他自己的问题。
顿了片刻,他走近沙发,先是在她身边坐下。
像是察觉到沙发下陷,顾双习主动往里面挪了挪身子,给他让出叁分之一的沙发空间。一缕碎发落在她脸上,像觉得不舒服,她抬手拨了几下,未果,遂放弃。顾双习又翻了个身,身上薄毯往下滑落,堆迭在边察手边。
她穿在外套里的那条裙子,就是最普通的纯棉睡裙,领口开得极大。随着她翻身的动作,领口遭遇拉扯,袒露出白腻后背。因为今天要见客,所以她穿了内衣,是最简单质朴的款式,不似成人款,更接近少女款,既无钢托,又无聚拢设计,形似小背心,纯棉材质温柔地裹住她的胸乳。
边察沉默看着,先伸手去碰她的脖颈。拨开那些藏在颈窝里的细碎发丝,触及她滑腻柔嫩的肌肤。她纤细、脆弱,是一杆
随时会被折断在他掌间的荷花,既有娇嫩的内芯,又有柔美的外观。指尖往下,沿着自皮肤下硌起的脊柱轮廓,一直探到领口里去,轻轻勾住那件内衣。
内衣上似也沾着她的体温与香气,柔软布料在边察掌中缓慢呼吸着,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正是她呼吸的频率。
解开内衣搭扣,让这件小背心松垮地挂在她身上。他在她身边躺下来,伸臂把她圈进怀中。顾双习犹自沉浸在睡梦之中,即便被人摆弄,也只是含混哼唧着表达不满,并无过分激烈的反抗动作。直到边察抬手去脱她的衣服。
即便室内开着空调,但在将布料剥离肉体的瞬间,比体温更低的空气还是刺激得她轻微一颤,随即出于本能地寻求离自己最近的热源,边察理所应当地扮演了这一角色。顾双习又一次翻身,躲进他的怀抱里,把脸埋在他胸前。
他听见她的呢喃,像梦呓、像幻觉:“……边察。”
原来她在梦中,也记挂着他。边察不想深究是美梦还是噩梦,只觉得满足,爱怜地去亲吻她的眼眉。这一吻却把她叫醒,迷懵地睁开双眼,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来陪在她身畔的是谁。
顾双习迟钝地眨着眼,将手藏进他的外套里,整个人贴得更近,八爪鱼般紧紧缠住边察,盖因他太暖和、太舒服。“……客人们都走了吗?”大脑慢吞吞地开始工作,她沉吟半晌,方问了这么个问题。
边察唔嗯了一声,算作是敷衍,此时更想和她温存。他倾身过去与她接吻,在她唇齿间尝到茶味与果味,浅淡又甜蜜,其间掺杂着一丝苦涩,牵引着他往更深处去。
顾双习的确喝不了酒,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软绵绵,表露出大脑慢身体一步的迟滞模样,任由他把她剥个精光,最后压在身下深吻。
她依然觉得拂在脸上的碎发有点儿痒,抬手想把它别开,边察先她一步,将那些碎发全拨至她耳后,露出一张皎洁容颜,被他吻着、捏着,成为染上血色的月亮。她没有打耳洞,边察也不准备让她打耳洞,希望那肉感十足的耳垂,能一直被完整地揉在他指尖,其上不加诸任何外力造成的伤害。
他揉捏着她的耳垂,暂且放过她的双唇,转而去亲眼睛和鼻尖。俱是蜻蜓点水、一触即走的轻吻,像循循善诱,引导她不自觉地去追他的唇,孩子气地缠绕上来,自觉咬他、啃他。边察放松地微笑着,将一边雪乳掐在虎口处,慢而柔地把玩。
酒精影响了顾双习的思考能力,也让她的心防稍见松弛,不再抗拒他的亲近,甚至扭着腰、挺着胸,主动把自己送到边察唇边。她只觉浑身绵软,指尖与趾尖全都冰冰凉,唯有近在咫尺的男子躯壳,源源不断地散发出热量。她贪恋这份温暖,自愿蜷在他的怀抱中,想要他靠得更近一点。
于是她抬起双腿,勾住他的腰,带着他倒向她。顾双习用手臂紧抱住边察,想亲亲他,却想不到该亲吻哪里,便学着他的动作,将亲吻一一落在眉心与鼻尖,最后便是那对形状完美的唇。她吻技很烂,除去用舌试探,只会轻咬住他的下唇,笨拙地等待他接过主导权。
边察则不慌不忙,心知她已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再无反抗的可能,遂玩心大起,有意先把她勾引到里外尽湿、求他进入。
他拨开顾双习的手臂,身体往下退去;又伸手捡起薄毯,重新裹住她光裸的上半身。边察跪在她腿间,将那两条腿扛在自己肩上,俯首吻上腿心那处已然湿漉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