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士?丹笑道:“想必你这次的行程可能会不止一千多里,毕竟你可能还要去找瓦莱家的铁格,有很多人在向他借贷,那个暴躁贪婪的胖子已经借贷给那些领主们一大笔钱,而且一直与坦霜人暗通沟渠,好像还想帮雪雨湾乌坎那斯人建国,他那条秘密的盐道顺畅通过黑水沼泽,让尹更斯湖的沼泽人不断壮大,他润通这些关系网用的也是坦霜金币,因为波阿力花?敕珊的金子很多,还有那些在各城邦开设的救济棚,那些流浪汉和野孩子喝了那些救命的粥,就开始传唱歌谣‘瘸子和查瑞’,豪赌属于无奈,但要头脑清醒,狗咬主人可以理解,但咬自己就说不过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嘲讽,说着苦笑着摇摇头。
缓步的查理尼二世楞在门前,披头散地慢慢回过身,露着吃人的眼神道:“你想干什么?”
润士?丹扫了眼神恍惚、脸色紧绷的查理尼二世,向那张椅子挥挥手。
查理尼二世仿佛瞬间颓废苍老了十岁,瘫软地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极度疲惫地仰头闭上眼睛。
润士?丹语气和缓道:“查瑞,我没有想抢夺你的权利,而且我希望你能复国伯尼萨,希望你能成为伯尼萨帝国真正的王,我既然见你,那就是我做了很久的准备,几年前内战的阴云就已密布,他们和咱们一样,都是很多年的预备,都是积攒力量,但我在给谁积攒力量,你现在应该明白,但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咱们没有冲突,就像以往伯尼萨祖辈们,每次积累足够了开战,都是冒险,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查瑞,你要是听懂了,就点点头。”说着眼神中透露出真诚地望向查理尼二世,似乎能感同身受地理解他的苦衷。
硬邦邦花白胡子的查理尼二世慢慢睁开眼,歪着满是褶皱横肉的脸,让铁丝般的头和蓬松的胡子缠在一起,哑着嗓音硬撑道:“说利息吧。”
听着查理尼二世这依旧强硬的话语,润士?丹眼中闪过丝不安,那神情如同在黑暗中察觉到危险的野兽,脸颊和嘴紧绷着,让那张原本就沟壑纵横的长条脸显得更加沧桑,渐渐地眉毛向下压,几乎要盖住那双闪烁着复杂光芒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神经质般道:“你那个数根本不够。”说着脸上肌肉抽搐,好似极度愤怒般死死盯着查理尼二世,却又强忍着深呼口气继续道:“我算了下,你最少需要六百万施洛华金币,才能将那些东西根基拔除,毕竟那些势力互相扎到根子里几百年了,这可不是一两次战争,或者一两年就能解决的事情,只有彻底清理他们,所有地方都由你亲自委派领主,才能最终收回那些城邦的赋税权,以此胁迫其他小城镇,让他们能随时听从巨石城调遣派兵,这样伯尼萨才能在血脉里复国,所以这是件花钱如流水的事情,很多年一直花钱如流水。”润士?丹边说,边站起身来,在桌前来回踱步,神情专注,好似完成件集聚了数年心血的作品般开始露出兴奋的神色道:“我给你做了个计划,七十万分给小奥古斯塔、天鹅堡、迪比特、小奎托姆等等城邦,让他们去袭击雪雨湾,驱赶走那些乌坎那斯匪徒,但主要是消耗他们的实力,削弱他们的势力;三十万给迷雾山土匪让他们建城,吸引牵制坦霜人和铁格?瓦莱,阻滞他们阴谋策划伯尼萨城邦们内战哗变,然后……你再杀个回马枪,逐个打垮这些桀骜不驯的领主家族,收回各领地的赋税权和财富,让人们真正地向你跪拜称臣;最后再用七十万来减税吸引人口,缓和安抚剩余城邦小贵族,五十万用来将托拉姆建造成更大的出海港并配备足够的守军和要塞;剩下三百万施洛华金币,我会给你装备好一只最强大的铁军和修建必要城防,用来稳固你的残生和你儿子小查理将来的政权,以及防备这个过程中可能出现的疏漏,毕竟‘百密一疏,黄金来补’,当然,在开战时期,我大部分是用战略物资和人力去支持你,而不全是一箱箱的金子,这个我会算进去,反正你物资购买周转效率太低,这些物资和劳务由我来办理。但丑话说在前头,我会倾尽一半的力气帮你赢得这次战争,留下另一半力气用来追债,我可以帮你,也可以颠覆你,记住,打仗最厉害的武器不是勇敢的士兵,而是亮闪闪的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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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专注的查理尼二世突然瞪着眼珠,张口结舌道,“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润士?丹俯身将肘压在桌子上,嘴角咧开,眼珠仿佛贴着眉毛般,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利刃现于争斗,快马始于奔逃,开战胜负无关正义,无论政治还是打仗,谁借到的钱多谁就能赢,这是铁律。有很多人向瓦莱家族借贷,也向我们丹家族借贷,甚至他们是双向借贷,铁格?瓦莱甚至把胖乎乎的女儿送入某个人的宫殿,做他儿子的皇后储妃,我不知道是做人质还是强化联盟以麻痹对方,也不知道借债人为何做这样的选择,可能是他权利的平衡,也可能是预谋屠杀某个借贷家族以赖账?我不得而知,但战争胜负是源于基础情感、基础利益、基础认同感,金子只是代名词,不要因为背靠契卑洛诸神而冒险,因为施洛华金币头像眼神里也有犹豫,像霍尔松迪一样善变,所以明智的彻夜谈论,才能具有影响成千上万人命运的能力,聪明人总是要两手准备,避免孤注一掷,这就是系统的轮回,我理解这样的行为”
查理尼二世听着开始伏在桌案上边写东西边神经质般絮絮叨叨的润士?丹,心中越烦躁,眼珠直,手紧紧抓着膝盖不停揉搓,牙齿咯吱吱摩擦几次,终于忍不住问道:“利息多少?”
润士?丹紧绷的身体突然收回,放下竹管子笔,将嘴里的烟斗放在桌案上,拿起那张写好的羊皮纸,清了清嗓子念道:“六百万施洛华金币,五分利息,一点五分笔信费,三厘烛火钱,两厘妇孺养护杂费,三分其他损耗,一百万锚缓金,六百万施洛华金币借贷记,实付四百六十万施洛华金币,伯尼萨帝国艾蒙派提(四世孙查理尼二世)予丹族契约,以权属赋税盐金港口通路各商贸特权净压,详见印鉴附约,总约三十年息结两罄,尊章!”
查理尼二世起身接过这份借贷契约,伸出舌头舔着胡须仔细查看,满是汗水的手开始抖,似乎有些犹豫不定道:“丹,我不在乎利息……但我怀疑你没那么多钱……”他试探着道。
润士?丹突然握紧抖的手,又瞬间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锡酒瓶他往桌子上两个碗里倒着酒。带着嘲讽的语气道:“你要是怀疑就不会来找我借钱,你打到哪,哪怕是焦土遍地,我都能供给你军队食物和盔甲、长矛,铁格?瓦莱对赌某个人输,并且周转坦霜巨贾富商的钱,并多付了两分利息,外加给了某人个胖乎乎的瓦莱千金当儿媳。”说着用抖着的手端起酒碗喝干净,又接连喝了几碗,渐渐地脸色舒缓地靠在椅子上,脑袋向后耷拉,呓语道:“弗林锡的泥沼……磨碎洗铜沙的泥洼,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以为……是条……鱼……也可能是蛙……,原来是只……手,一支手,弗林锡矿坑里,死过很多人,我也差点死在那里,金子和死亡,我从六岁就认识……”
查理尼二世看着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的润士?丹,心中五味杂陈,眨巴眨巴眼睛,拿起桌上那个锡酒碗,索性也连喝了两大碗,但没想到这酒劲道如此强烈,滚烫顺着喉咙流下不久,突然晕乎如同烈火般的轰然上翻,只觉得脑袋如被铁锤猛击,大理石屋顶和挨着脸的地面嗖嗖转动,这位帝国君主开始不停呕吐,拼命抬起手,犹如溺水求救的人,窒息到拼命双手乱抓。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啪拍在查理尼二世手腕上,又紧紧握住手将他拉起道:“你看看这个女人。”润士?丹说话间也带着浓浓的醉意道:“我十七岁时候,像疯了一样想和她私奔,这个比我大十岁的女人,但我父亲却誓要把我们碎尸万段,并且因为债务纠纷差点让瘸子家腾出巨石城,你看这个女人漂亮吗?”说着晃晃悠悠拿出幅油画,画中的女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着。“尽管她没几天就死于肺痨,死了,经常咳嗽的脸色苍白、奄奄一息,仿佛遭罪的是我自己,但后来我才明白那不是我的挚爱,所以我单身,没有子嗣,你这个大胡子傻逼,听懂了吗?”
早已被矮人烈酒呛到手脚瘫软的查理尼二世看着润士?丹手里的油画,眼睛花,死死抓着摇摇晃晃的润士?丹衣襟,大舌头捋不直道:“这个……这个女人好胖,长得比你父亲普治?丹都残忍,不折不扣的屠夫……哈哈哈。”
似乎大醉的润士?丹一把抓住查理尼二世的手,捋下他食指上那枚飞狮戒指,推开查理尼二世,摇摇晃晃走到桌子前火烤沾漆,猛盖了十几个印鉴到空白羊皮纸上,又摇摇晃晃回身来到查理尼二世面前,用两个指头捏着飞狮印鉴戒指,套入僵尸般躺在地上、举手向天的查理尼二世指头上,又眯着眼睛摇摇头道:“他妈的不对。”于是硬生生将查理尼二世食指“咔嚓”窝回,又掰出他的中指,但看看查理尼二世瞪着眼珠中指朝天的样子,摇摇晃晃醉酒的润士?丹道:“这像骂人,也不对。”说着瘫坐在查理尼二世身边,又咔嚓窝回查理尼二世中指,并掰出他的无名指和小指,试了半天终于将戒指戴到查理尼二世小拇指上,又“咔嚓”将查理尼二世无名指窝回道:“最烦戴婚戒的这个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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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润士?丹双手撑地勉强站起身,眼花缭乱刚想说送客,查理尼二世也摇摇晃晃站起身,醉眼迷离看着润士?丹。“表弟……我怎么感觉手……疼。”说着举起右手。
脚步不稳的润士?丹抿抿嘴笑道:“你……你喝我的酒就容易摔倒,这个地很硬,你……一撑,指头可……能折了。”
查理尼二世跌坐在地上,将右手举到空中左右看看道:“不……不不,指头怎么贴着手背?”
满眼万花筒的润士?丹腿软坐在地上,握着查理尼二世的手腕,盯着被掰着贴到手背的中指,嘀咕道:“妈的,刚才掰反了。”
醉酒中厄查理尼二世不停点头磕牙道:“什么,什么方向……帝国的方向?”
“有老鼠……你看。”润士?丹突然大喊着用手一指。
查理尼二世本能又迟钝地回头望向润士?丹手指的地方。
“咔嚓”润士?丹顺势快将查理尼二世中指和无名指掰直。
“啊”查理尼二世疼地回头惨叫道:“我的”但又突然停顿,盯着自己右手道:“我的王权戒指没丢,但怎么在小拇指上?它应该在我中间的中指上。”说着坐直身子,想摘下戒指戴到中指上。
惨叫声让查理尼二世和润士?丹的侍卫们都冲入屋子,拔出长剑开始对峙,但看到这两个坐在地上不倒翁般摇晃的大佬,又不知所措。
润士?丹醉醺醺道:“你们想造反?”
侍卫急忙道:“我们听到了惨叫声,但”说着扫了眼地上的锡酒瓶与打翻银墨盒泼洒在桌案上的墨汁,又望了眼两个大佬酩酊大醉的脸,急忙拐弯道:“原来是欢声笑语,是我们太紧张了。”说着双方护卫互掐推搡着出了屋子。
似乎大醉的润士?丹慢慢扭过脸,看着不停想把戒指戴到中指上的查理尼二世,拍拍他肩膀,不自然地左右张望道:“还是戴在小拇指上吧,你太劳累,经历些事之后,中指其实也一样,你让它缓缓。”
查理尼二世举起肿胀抖的右手,双眼专注又前后摇晃道:“不不不,是我戴反了,以前指甲向外,现在指甲向里,我我得换个方向。”
《帝国的实质》:重要的事宜投之以重金、赴之以全力,不是为了一蹴即至,而是为了黏牢好做最终磨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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