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蝉鸣蛙叫后,东北方的路灯下缓慢驶入三辆黑车,车头闪着强光,而且车内的人也在用照明灯四下打探,每一寸位置都掠过,在芦苇荡停留的时间尤其长,二堂主骂了声操,“不会被发现了吧。”
我没说话,紧盯车停泊的土坡,这个位置太特殊,即使发生爆炸也只能扬起尘土,砂石缓冲之下对车的伤害力减小,里面的人甚至可以安然无恙,萨格的作战经验丰富,办事实在狡猾。
车窗摇下三分之二,我隐约看到乔川的侧影,他慵懒靠在椅背,穿着闪亮的银色衬衫,领口完全敞开,露出黑色的骷髅项链和锁骨,在夜色中格外乍眼,萨格伏在他肩膀,正含笑和他说着什么,指尖捏住一颗晶莹剔透的红樱桃,她咬了一半,将另一半喂到乔川唇边,他张嘴刚要吃,萨格却忽然迎上自己的唇,直接和他吻到一起,这样难分难舍的几分钟后,她急促喘息着松开了他,并且把半颗樱桃塞进他口中,“我甜还是她甜?”
乔川笑说当然是你甜。
她哦了声,深邃犀利的眼眸在他脸上专注打量,“你是不是会意错了,我指的她不是樱桃,而是柳小姐。”
乔川面不改色,仍那般温和浅笑,轻描淡写说,“统统算在内。”
萨格嘟起红唇,有些埋怨的口吻,“那你为什么还背着我和她藕断丝连,你是不是在玩我?”
她脸上原本妩媚至极的笑容,忽然在说完这话后变得诡异阴森,她修长葱白的手指拂过他面颊,“你在周边提前埋伏的人,现在还不露面,是躲起来和我玩捉迷藏吗?”
我瞳孔狠狠一缩,有些不可置信反手捅了捅阿石,“她刚说什么?”
阿石脸色凝重到无以复加,“她好像识破了。”
二堂主冷着脸朝身后啐了口痰,“这骚娘们儿,真他妈有一套。”
我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尽量不发出动静从口袋内摸出枪,将子弹上膛,拉动保险栓,枪口对准右前方土坡上萨格乘坐的车,虽然没正儿八经开过枪,但好歹男人是玩枪的,碰这个不至于发怵,打不到要害,最起码打中人不难。
我深深呼了口气,“现在发射暗号,步枪和狙击枪都准备好,天色越来越沉,如果稍后分不清敌我,就一通猛烈扫射,错杀一千,不放一个,只要别击中乔川,打死谁都没事。”
我说完这话并没有得到回应,只有一片荒郊野岭的沉寂和偶尔刮过的烈烈风声,乍听上去很是恐怖,像极了在坟地。
我有些焦急不耐,当我转过头看清身后景象时,我身体倏而一僵,紧接着一把枪抵住了我的太阳穴。
面前只有一道人影,黑漆漆的,居高临下俯视我,声音里渗出阴恻恻的笑意,“柳小姐,果然您还是来了。您对川哥真是情深意重啊。这么一场大戏,难为了。”
二堂主和阿石都被打晕,伏在泥土上毫无动静,四五个马仔站在男人身后,这么寂静的深夜我竟一点声音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