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父母亲的恐惧是从何而起——小草这个没本事的女人有什么值得他们害怕的?
父母亲鲜少关心我的情感生活,仿佛毫不担心唯一的亲儿子会耽于女色而误入歧途。
他们知道我和纪暖暖的纠葛。
也对,一桩闹得满城风雨的桃色新闻,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挑衅地拨通母亲的电话,试图在简短的问候中激起母亲的怒火,然而母亲却是一如以往的平静。
我嘲笑自己的幼稚。
母亲看似对我的自制力有着极高的信任度,实则是她蔑视那些流窜在我身边的每个女人。
即便儿子居于权利的高位,母亲也骄傲地认为她不仅有着家族的影响力,还有着血缘上的掌控力。
母亲已经为我挑选出婚配的最佳人选,所以她能体谅我在婚前做出的小小叛逆。
所以,如此自负的母亲怎么就突然慌了呢?
相较于和纪暖暖出演半年的、被人民群众时刻关注的八点档,我和小草就只是风平浪静地蜗居在破烂小房子里。
这根本就不值一比。
被强权压制的苦闷使我不得不在外借酒消愁。
朋友叫我看开点,因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愣是皇帝也会忌惮他的老母。
从我记事起,母亲便是家族里的一把手。
为了坚守这份高贵的荣誉,母亲把对自己的超高要求也强迫地安置在儿子的身上。
我亲身体验过母亲那无法负荷的无情,因为她要让我成为和她一样的杀伐果决且个性冷酷的强者。
小草和母亲同是女人。
她们的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等我稀里糊涂地回到家里,小草像是一颗铅球,径直地扑进我的怀里,撞碎我胸膛里的烦闷。
我悬空的双臂不敢收拢。
我想起父母亲的威胁,于是立即推开小草,神态厌弃地唾骂她。
我不是故意这样对你的,小草。
我只是害怕,所以本能地做出让你远离我便等同于保护你的错误行为。
我知道这很伤人。
原谅我,小草。
可是无论我如何拒绝,小草仍是不依不挠地攀在我的身上,一边怨恨地用言语激怒我,一边哀愁地诉说我不在的日子有多么难捱。
我很快就受蛊惑了。
在小草面前,我本就没有那么强悍。
我们滚到床上,紧密地联结在一起。
突然,小草骑在我的胯上,莫名其妙的地哭喊道。
“给我钱!给我爱!我要钱!我还要爱!”
我没有得到过爱,又凭什么给你爱?
我惘然地看着小草,没有一句安慰的话。
直到,一滴泪掉落下来。
我惊骇地听见自己的胸膛发出皮开肉绽的声音。
我没有办法拂去小草的泪水,因为我不想让她发现我那只不由自主颤抖的手。
我答应她了。
我竟然答应她了。
如果这是一个哄骗女人的戏言,那么我大可不用这么惊讶——这正是因为我知道却不敢承认这个诺言有着我那含混不清的决心。
小草像个纯真的孩子,非常容易满足地对我露出全然信任我的、对我抱有感激的笑容。
甘草,你这个猪脑子。
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难道,你打算就这样盲目地爱着我吗?
跌进女人那温热的乳香里,我很快地意识到自己不仅仅沉迷于与她的肉体接触。
要命了,要命了。
我像个软脚虾,站不起来了。
甘草,你把我害死了!
我一边暗自在心中咒骂小草的不是,一边明面上地追逐小草那调皮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