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身边百十号人跟着陆行儿迈步去追,身后众贼看得,也连忙转向跟着去追。
只看那一队快马又来了,往另外一边绕场奔去,贴近来,拉弓就射,射了就走。
苏武远远看得,场面有些搞笑,便是花荣遛狗一般在溜贼人……
却也欣慰,这般骑兵骑射之战法,还真就成了,不枉费这么长时间来的各种操训演练。
城头之上,那湖州知府邢岳也看得目瞪口呆,只管问:“这是哪般战法?”
兵马都总管钱世疆摇着头:“倒也不知,没见过,倒是有效,只管是……游而击之,那领兵之人,聪明得紧。”
邢岳便是又问:“这援军是何处来的?是那个先锋苏武吗?”
钱世疆连连点头:“是是是,定是,咱们这里可没有这般的马军。”
却是忽然战场画风一转,那大贼陆行儿似乎也回过味来了,不再去追马军了,转头又往那营寨还没立好的官军之处去冲。
便也是知道,追马是徒劳,只管冲到近前去,把那什么官军将领一通斩杀就是。
就看得对面,有那二百骑从后面轰鸣而来,便是人也披甲,马也披甲。
乍眼一看,好似怪物奔来一般。
陆行儿看得一愣,却又牙关一咬:“兄弟们随我上,一桩富贵就在眼前!”
富贵来了,越来越近,陆行儿一边奔,一边抬头看,刚才还是咬着牙,此时双眼也慢慢瞪大,便是那富贵越来越近,便显得越来越高大,越来越恐怖。
冲着冲着,陆行儿左右一看,身旁的脚步都停住了,他便也停了脚步,吞了吞口水,还有话语:“别怕别怕,兄弟们别怕,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是看着吓人,陆行儿这边是停住了,那人马俱甲的重骑可不停,转瞬就到。
陆行儿还真用长枪去刺,只看那马背上第一个人,端坐马上,一柄硕大的朴刀从空中划来……
陆行儿还是去刺……
就听咔嚓一响,便是长枪好似也断了,那硕大的朴刀好似也砍在了自己身上,马匹已然越过,陆行儿好似看到了自己的身躯,真看到了,还站着,没有倒地,只是缺了个头。
城墙之上,那知府邢岳忽然莫名移动了一下身躯,整个身体都暴露在垛口之处,一时看得目瞪口呆。
只看那二百来骑,当真往两三千人冲去,好似全无阻碍,处处都是贼人在倒。
“这这……”邢岳抬手指着,转头去问兵马都总管钱世疆。
钱世疆也是目瞪口呆模样,只愣愣答道:“这是……这是禁军精锐!”
邢岳明白了,点着头:“原来这般才是禁军之精锐,果然不同凡响!”
只看那禁军精锐杀贼,只管是快马在奔,是撞是踩,更是手起刀落,长枪捅刺,杀人好似比摘花捻草还简单。
那一彪快骑也又绕了回来,近前边是攒射,再近依然也是长枪在捅。
完全是一场屠杀一般,两三千贼,毫无还手之力,哭喊哀嚎着,正在四处奔逃,便是那大贼陆行儿,一个照面就身异处……
跟着起事,便是想着那圣公方腊正是势如破竹,正在大封群臣,便是一朝富贵在眼前,只管揭竿而起同去,大小也混个官当当……
哪里知道,事情会是这般!
贼人早已是漫山遍野在跑,那重骑只冲一阵就停,慢慢而回。
那轻骑追着到处去射去捅……
一个人头一亩地,便是多杀几个,回家去,一家老小便可一年足食,再多杀一些,兴许还能多盖一间房子……
苏将军从来不会克扣,只管杀贼立功就是。
只是也让人急,军令严正,定是不能私自脱队,那些贼人却是四面八方散乱在逃,不能脱队,着实杀得太少。
只管到处奔,指挥使往哪奔,便跟着去。
奔着奔着,鸣金之声已然来了,可惜可惜……还有许多贼呢……
将军莫不是怕赏钱太多?唉……
回军就是,军令可严,轻则脊仗,重则砍头,军法虽然简短,不过二三百字,但每天都要跟着念,时不时还得背,背得是滚瓜烂熟了。
回头去,路过前军,正听将军在说:“这回可以安安心心扎个营寨了。”
多看将军几眼,将军当真威武,却也见将军正在看那湖州城头。
苏武自是在等湖州城里的人来,只待再也看不见一个活着的贼寇了,那湖州城门当真也就开了。
有车架,有马军,有步卒,来了不少人。
苏武先下马等着,营寨还未立好,也没个中军大帐去坐。
只待那车架来了,有人下了车,苏武只管往前迎几步:“可是湖州邢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