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用眼角余光看在眼里,轻声笑道:“你又吃的什么醋?”
应对习惯了,他少了许多局促,再加上之前明心见性,陈易肩上的顾虑少了许多。
更细点来说,
若大殷还要纠结这些…自己不介意强扭瓜曼,两个一块来。
福至心灵,殷惟郢隐约觉察到他语气的细微意味,低声道:“我…我没吃醋。”
陈易微挑眉毛,倒是让她给躲开了。
女冠心中暗诵太上忘情法,心绪平复,清淡道:“我先前说过,眼不见心为静,这一回也不计较你们。”
………
陆英倒也无事,仍旧是那般无形无相亦无我的模样,心比先前更加清净,陈易去见她,把一切都说给她听,她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像是无论生何事,都与她并无关系。
一时半会是破不了她这等心境,更不能用强来,陈易只好徐徐图之,所幸的是,自己已悟得新的境界,已不是大放厥词。
回了绝剑窟,但见两盏烛光烧得正亮,映照着张貂毛牛皮垫子,闵宁盘腿而坐,灯火勾勒出笔直身躯,乌早早散开柔光,弧线隐约微妙,她瞧见陈易进来,面上勾起一点薄笑。
“她去找陆英了。”
见陈易四下去寻殷惟郢的踪影,闵宁便轻声道。
陈易一下明白殷惟郢是给他们留出空间,倒也不拧巴,慢慢走到闵宁跟前。
闵宁单手撑着一本书在看。
陈易心不在焉道:“在看什么书?”
“杂书。”
闵宁眼仍望书,却没落在哪怕一字一句上。
陈易靠近了些,轻轻把她的肩膀搂到怀里,闵宁微僵一下,没有挣扎,只是腰背仍旧挺直,这或许是女侠小小的不服气。
灯火明灭朦胧,陈易望向她屈起的手肘,手臂肌肉的弧线美妙,那臂弯间夹起时的小小窝点,更是勾勒出刚中带柔的侠女气。
搂着搂着,他的手就不住往下伸。
闵宁呼吸急促不少,啪地一下打掉他的爪子。
陈易转过眼就见她盯着自己看,英气眼眸里似是有话要说,便噙笑道:“谈些事先?”
“别毛毛躁躁。”闵宁冷声道,再一望书,半晌后道:“先谈些事。”
陈易洗耳恭听,两人太久未睡到同一张床榻,到底是要烘托烘托气氛。
闵宁慢慢道:“你如何看你师傅?”
“她…”陈易略自疑惑,“提她干嘛?”
“我…到底是你半个师傅。”
陈易笑了,原来是计较这个,便柔声道:“她没你好。”
“……”闵宁沉默片刻,而后道:“说实话。”
陈易便侧开眼眸,扑朔的烛火落眼,他想了好一会,轻声道:“她有很多事都瞒着我,瞒来瞒去,始终不肯说,前世…以前还好,我毕竟与她有所芥蒂,只是如今都过去了,她依然如此,有些时候…我也不知如何跟她深谈。”
闵宁听得明白陈易的疑虑,更从中捕捉到陈易与周依棠的隐约情深。
陈易拢起心绪,攥了攥手,故作凶狠道:“下回我见到她,要是她还敢瞒来瞒去,我就狠狠给她来点教训。”
闵宁冷笑一声,沉吟半晌后问:“为何你不知如何与她深谈?”
她是怕以后跟自己像周依棠那样么?陈易心想着,脸上带笑道:“不知道,可能跟她没跟你这么亲密,说起来,我好久都没欺师灭祖了。”
说到这里,陈易转了个身,膝盖压垫,把闵宁伸直修长双腿夹在两膝之间,抵近闵宁的脸,戏谑道:“你让我欺师灭祖一下,我再承认你是我半个师傅。”
闵宁眸光略有晦明,不知心念到何处,兀然如初春破冰,嗤笑道:
“来来来。”
火光幽幽,映照着绝剑窟的景象,许久未见,闵女侠的汗味飘荡而起,已是赤条条,值得庆幸的是,她之前洗过了一回,梢里没有虱子,腋下也只有一点点侠气……
烛光凝固片刻,忽地被一阵冲击的余波吹灭,
不足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