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想了想:“可能是你的毒让她太害怕了——你也太不小心了,灵芝发现自己中毒的时候脸都吓白了!”
应容许笑道:“怕什么,我在这里,还能让你们化作花肥?”
薛冰“哼”了一声,看向陆小凤:“你们在甲板上做什么?”
“祭拜蝙蝠岛上死去的无辜者。”陆小凤叹了口气,又打起精神:“还听了应大夫唱的歌,他可算得上是除了十八般武艺外样样俱全了。”
应容许装模作样地手掌下压,谦虚道:“低调,低调。”
出了一趟海,虽然拍卖会没参加上,却也不算是空手而归,薛冰问了金风玉露散,得到耐心答疑解惑后心满意足,又笑闹片刻,也回去休息了。
送走一个脑补帝一个好奇姑娘,三人来到关押蝙蝠公子的房间。
说是关押,但对方的待遇还算不错,至少他是躺床上而不是躺在储物间。
再看到蝙蝠公子衣衫褴褛满身满脸血迹於痕的模样,陆小凤还是没忍住一阵龇牙咧嘴:“你们到底是怎么把他打成这样的?”
都成一块破抹布了。
“我们可没动手,也就是被追杀时拎着他的腿把他扔地上拖着跑,没办法嘛,小红要应对追兵伏兵,你再看我这肩部能抗手不能提的样子,像是能背着他跑这么久的人么?”
“……我信了你的邪。”
一点红道:“要审问他么?”
“虽然差不多……”应容许凝重道:“但审问两个字眼感觉太沉重了,需要用老虎凳什么的才配得上吧。”
哪怕不用老虎凳,你让人求生不得的手段也不会少,当他真的不知道南宫灵被试药时的惨状么?楚留香早就跟他吐槽过了!——陆小凤默默腹诽。
既然确定对方不是挂逼,应容许也不介意陆小凤和一点红一起跟着,他在这个世界的经历就没什么不能告诉他们的。
浑身上下仿佛被巨石仔细碾碎又重新塑造般疼痛的蝙蝠公子醒来时还有些懵逼。
耳边的海浪声、鼻端的气味、掌下的手感无一不在提醒着他这里不是蝙蝠岛,而是在海上行驶的船上,身边还存在着三个人。
他很谨慎地没有动,连呼吸频率都不曾改变,晕倒之前的记忆纷沓而来,令他心脏下沉。
他和金灵芝一样,在怀疑自己手底下出了内鬼,首当其冲受到怀疑的,便是带人将应容许和一点红“请”进去的领头人。
椅子被拖动的声音有些刺耳,刻意压低的男声含混一笑:“醒了就别装了。”
接着是手指关节响动的声音:“这里是大海上,除非你会飞,不然没地方跑的……好了,现在是大人的时间了,我们来聊聊成年人该说的话题吧。”
蝙蝠公子:“……”
相当糟糕的台词将气氛扯向奇怪的方向,陆小凤忍不住对一点红使眼色:他又在说什么怪话?发病了?
一点红远目。
如果说怪话是一种病,应容许早就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习惯就好。
完全不清楚后面两位心理活动的绝症患者还在展现他美丽的精神状态:“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你涉嫌侵犯我的个人隐私并试图交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把你想要交易的东西说出来,你还能少吃一点裤头……袜子也可以不吃。”
他开始讲冷笑话了。——陆小凤痛苦的闭上眼。
根本没t到的一点红沉思:苦头和袜子……?
蝙蝠公子:“……”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无尽的沉默仿佛是对他的挑衅,应容许长长地“嚯”了一声,危险道:“还不说么?连嘴都不张么?虽然是个变态,但看起来很有骨气的样子么……这是最后通牒,还不出声的话,你可能要和身体上某个部件永远说再见了。”
一道令人难以忽视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脐下三寸,蝙蝠公子反应两秒,本就五颜六色的脸更是难看至极。
他在心里飙过无数脏话,要是有条件,简直想把对方的眼珠子抠下来,再挖出对方的大脑,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浆糊。
——他还在被点着哑穴呢!
伤敌一千
被暗示要物理阉割的蝙蝠公子依旧不吭声,陆小凤看他的眼神逐渐染上一丝丝震惊和敬佩。
讲道理,任何一个男人被威胁这种事情的时候都很难做到闷不吭声,哪怕是西门吹雪……算了换个人比喻——哪怕是追命那样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也要抖三抖的。
但蝙蝠公子,他就好像被毒哑了一样,面对应容许拔出小刀“噌”的那一声让陆小凤通身发寒的动静,也死活不吱声。
应容许步步逼近:“真的不说话啊……好吧,那我就来满足你。”
陆小凤:不是吧你真的要切啊?!
他突然生出了想要夺门而逃的冲动,不太想看到这类场面。
在应容许比比划划慢动作靠近到床边大概半臂距离的时候,一点红大步走过去,把蝙蝠公子哑穴解开了。
“……别玩了。”同样不是很想看到那种场面的一点红无奈道:“穴道明明是你自己点的。”
乍然被剥夺恐吓反派权利的应容许难掩失望:“你懂什么,这叫从精神角度压迫对方。”
蝙蝠公子颈间青筋鲜明地跳动着,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
他张了张口,声音尚未发出,又是“噌”的一声,腿根就是一凉,疼的仿佛全身粉碎性骨折的蝙蝠公子差点意志战胜躯体从床上跳起来——然而事实是他只弹动了一下指尖。
那把小刀在陆小凤悚然的目光下划出一道银光,没入床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