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凌无然已经不敢出门,外头能把人的耳朵冻掉。她在想,自己真要是进了铜门关,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样?
至于溥瀚漠的事,她现在多少也知道了一些。
当初和大渝挑起战事,最开始是西正林萧家所为,仗着自己这边兵壮马肥,就想将原属于大渝的枫蓝湖划入西正林。驻守大渝边城的是宋家,岂容这种事情发生,当即就带兵出征,双方这才打起来。
后面,萧家显然难以抵挡,便求助于溥瀚漠,让他出兵相助。
凌无然觉得,或许攻打铜门关,就是溥瀚漠正式开始发兵。这样一来,恐怕这场战事要耗个年,甚至十几年。
正想着,帐门掀开,军医从外面进来。
“然兄弟,”军医手里攥着药瓶,随后搁去桌上,“你好些了?”
凌无然从地上站起来,铁夹放在炭盆边:“先生来了?”
每天,军医都会帮凌无然查探病情,明明是个专治皮外伤的,现在天天嘟囔着调理,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外面挺乱的,有什么事吗?”凌无然问,大清早的溥瀚漠就出去再没回来,后面就是各种繁忙嘈杂。
军医哦了声,道:“萧元迁带着一支队伍出去了。”
简单的一句话,凌无然立即想起了铜门关,这是要开始攻打了吗?
这些作战的事情上她不太懂,男人们似乎对争权夺利打天下格外热衷。她的大哥凌子良,以前也爱说什么作战战术、伏击。只是这样的结果,却往往是尸横遍野,百姓流离,人祸和天灾一样可怕。
过了一会儿,凌无然刚吃完药,一个侍从进来,说是让她去营地北。她应下,找了最厚实的裘衣穿上。
出了帐子,她跟在侍从身后,穿过军营往北走。
雪絮飘飞,身边不时跑过北越士兵,往营寨大门处而去。
凌无然收回视线,低下头去走路。在这里能找她出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溥瀚漠。果然,出了营地后,就见他牵马站在雪地里。
侍从将人送到,当即转身往回走。
“阿然。”溥瀚漠好似不怕冷,如此的冷天连顶毡帽都不戴,任由白雪落在发上。
凌无然走过去,一脚一脚的踩进雪里。这里没什么人来,雪已经积了老厚,踩下去就是深深的坑。
“主帅,叫我何事?”她包裹的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溥瀚漠见她这幅样子,十分可爱,因为怕冷而穿得圆圆滚滚:“见你憋得慌,带你看看北国的风雪。”
凌无然一听,想也不想摇头拒绝:“怕冷,不看。”
还当他是要出征,她才出来的。下一瞬,她就转身,想踩着脚印往回走。
刚迈出两步,就听见身后咯吱吱的踩雪声,身子接着一轻,便被身后人横抱了起来。
凌无然穿得臃肿,想扭动下身子都很笨拙,秀眉一拧:“放开我。”
“去看看罢,不会叫你吃亏。”溥瀚漠颠了颠身上小小的分量,抱着她往自己的马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