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微微一福,“王妃嘱咐我去给王爷送汤药,楚姑娘该不会有意见吧。”
“锦瑟姑娘说笑了,王妃的吩咐,我哪敢有什么意见。只是……”
楚鸳的眼神突然跳过锦瑟,落在身后乔装丫鬟的宋云缨身上,“这位姑娘看着眼生,是新来的吗?”
此时太阳已落山,宋云缨站得也远。
她也未必瞧得真切。
锦瑟一向稳重,表现的丝毫不心虚,“王妃有孕,王爷多有体恤,命我去采买女使,也好多几个帮手。”
楚鸳打量着远处,似笑非笑,“原来如此,那能否也给我院子也拨去两个?正巧,我近日忙着晒花笺,缺人手。”
“姑娘院子里都是宫中带出来能人,懂规矩,知礼数,这些外头买来的丫头粗野不懂事,等奴婢交了规矩再,送去姑娘院子里伺候。”
楚鸳笑如银铃,“不愧是打小跟在王爷身边的大宫女,这知道的,是你锦瑟姑娘持重能干,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从哪儿找来的仙子,不舍得给我用呢。”
锦瑟道:“姑娘说笑了,这内府中除了王妃,就属姑娘尊贵了,哪会不舍得。”
楚鸳挑眉,指了指远处的宋云缨,“那叫她过来,我问几句话。”
锦瑟再行一礼,没答应她,“奴婢已出来多时,又陪姑娘说了好一会儿话,若回去晚了,王妃只怕要怪罪,改日,奴婢定带她去给姑娘请安。”
楚鸳轻笑一声,“罢了,罢了,既然王妃有命,我也不好强留。你们去吧。”
锦瑟微微欠身,“多谢楚姑娘体谅,奴婢告退。”
待她们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楚鸳身边的小丫鬟才忍不住开口,“姑娘,瞧那女子身形标致的很,是王妃想专门挑回来分你宠的吗?”
“什么分宠,你没看出来,那就是咱们王府的当家主母吗?”
“王妃?”小丫鬟仔细一想,“这么一说是有点儿像,就是站得远,奴婢刚才没看清楚。”
“禁足之期未满,她竟然敢私自出府,真是胆大妄为,也不怕连累全家。”
小丫鬟靠近问道:“姑娘方才怎么不拆穿她?”
楚鸳冷笑,“那岂不是打草惊蛇。”
多日相处,楚鸳已经领略到了宋云缨的厉害。
凡事不可急燥。
之前胡大娘子一案,她就是掉以轻心,受了牵连,王爷已经大半月没踏进蒹葭阁一步。
若不再想想办法,她在王府只怕难以立足。
楚鸳推测,能让宋云缨不顾皇命,暗地里去办的事,一定十分重要。
总要搞清楚,再决定要不要拆穿她。
楚鸳看着揽羽斋的方向,“小翡,之前她总是高高在上,所有的宠爱和尊贵对她来说都是易如反掌。”
楚鸳倏尔一笑,“可她刚才站在那儿,眼不敢抬,步子也不敢迈,一举一动仰仗着我的命令。这种感觉,很微妙。”
小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谁让她胆子那么大,无视皇命,私自出府,姑娘不打算告诉王爷了吗?”
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不着急,”楚鸳想了想,“叫武嬷嬷先去打听打听,她们今天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切记,不要惊动隔壁院的,查到了第一时间报我。”
宋云缨原本还想去珍画阁打听些消息,可锦瑟回来时,说那老先生昨日便不见了踪影,连柜上伙计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锦瑟问:“伙计说他们掌柜最好游历山水,常常不告而别,所以也没人当回事。”
也是机缘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