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他们走远,陈韶回过头,又从先前站出来的人中,挑出来五个妇人。
让五个妇人也各自挑了二十个熟识的妇人上山去帮着煮饭打杂后,陈韶回过头,看着还剩下来的老百姓,顿一顿,扬声说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人命大于天,有什么事,等将埋着的人救出来再说,回去吧。”
见许多人还不肯走。
陈韶面无表情道:“你们虽然还留在这里,与山上的人多少都沾亲带故,你们不肯走,是认为铁矿下埋着的那三百人不该救,还是你们打算与上山去救援的人以后都不来往了?”
话刚落,人群便哗啦啦地,迅离开了。
人情社会,即便无亲无故,谁又敢说不该救?
山下。
跟着下山的百姓走了一段路后,几个中年男子放慢脚步,慢慢脱离人群,走到了另一条路上。又走了一段,在一个背风的弯道上,其中一个瘦小些的中年男子用力踢一脚旁边的树:“她就一个人,刚才要将她杀了,这个时候都冲到山上,将大哥救出来了!”
“她绝不可能是一个人,”另一个稍高些的中年男子道,“她故意一个人,无非就是想把我们引出来,好一网打尽!大哥还要靠我们搭救,我们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哥怎么办?”
瘦小些的中年男子不说话了。
又过一会儿,另一个中年男子说道:“既然她承诺救援没有结束之前,不会判大哥的罪,那我们就先不要救大哥了,赶紧将那个害大哥的狗杂种找出来,弄死他!”
“对,先将他找出来,消消气!”稍高些的中年男子赞同道。
几人就这么商定后,离开了。
陈韶当然知道先前躲在百姓当中大喊大叫的那几个人,就是这次请命的组织者,她没有让人去查他们是谁,也不打算查他们。在百姓们离开后,她便立刻运起轻功,又赶往了落云山。
落云山的半山腰,已经是一片狼藉。
山体坍塌,血迹点点。
东南方向,半埋着两具残破的尸体,是跟着顾飞燕过来的精兵。
距离两具精兵尸体不远,有几截衣着与矿工差不多的尸块。
正南方向,也有几个尸块。
蝉衣没在,傅九也不在,但狼藉的现场有两人的足迹。
从足迹的行动轨迹来看,两人在看过现场遗留的尸体或是尸块后,往西北方向的山下去了。
陈韶没有急着去追他们,仔细地将现场都筛查了一遍,确定坍塌的山体下埋着的是前朝太子党打造兵器的地方后,这才起身,跟着蝉衣与傅九的足迹,朝着山下追去。
追了不到十步。
陈韶忽然停住脚步。
在利箭射来的瞬间,她朝后退了一步,随即惊鸿掠影般出现在了杀手身后。
杀手只觉一阵轻风拂过脸面,惊恐回头,看到身旁的她,吓得转身即逃。逃了不过几步,人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不远处的两个杀手见状,立刻一南一北分头逃命。
陈韶当然不能让他们逃走,花了些时间,将他们都解决后,这才重新追着蝉衣和傅九的脚步,开始找人。
树深林密,并不好辨认脚印。
陈韶找了近一个时辰,也没有找到人。
透过风吹叶响的间隙,看了眼已经渐渐黑下来的天色,陈韶干脆地出了落云山,回了黑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