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合宜看向攥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上面还有着残存的血迹。他并未作声,只是默默催动马儿回府。
大概是这驾马车来的稀奇,谢从安无法安心,索性转身搂紧了他,一直趴在他肩头盯着。郑合宜只怕自己的心跳被她察觉,默默的运功压制。
二人各有心事,一路相安无语。一到郑府门前谢从安便迫不及待的跳了下去。
路过车夫身侧时,她脚下突然停住,转头打量一回,面带疑惑,“你……”
没想到那人猛的将手中的马鞭一扬,“告辞。”
仓皇躲避间,谢从安又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郑合宜将她扶起,却现她依旧望着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
“夫人认得此人?”
谢从安琢磨一阵,却并未回答,直到茗烟上前回禀,提醒着暮雪未归。她刚要说话,觉郑合宜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便默默将话吞了回去,转头望向别处。
郑合宜看透了她的顾虑,便只能话命人去寻。谢从安这才满意的转去找那三个丫头去了。
茗烟回头望了眼匆匆溜进府的身影,问道:“可要将那三个关起来?”
郑合宜看着四人消失在门内,面上只有淡淡的无奈,“随她吧。”
回到清苑的谢从安边想事情边任她们收拾自己,只等着郑合宜派人来请,可是就这么一直等到了半夜也未有人来。
难敌睡意的困倦之中,忽听有人道:“已经回来了。快些睡去。”恍惚知道说话的是郑合宜,却偏偏困的睁不开眼。
身体忽然悬空,有人将她抱起。
谢从安自然的搂了上去,寻着熟悉的气味在他肩上蹭了蹭。
突然一通杂乱扰了清梦,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窗外的天已大亮。
有个急迫地语气显得分外慌张:“快些唤夫人起身。咱们今日要回门,可晚不得。”
谢从安坐起伸了个懒腰。
她人还没醒,只是坐着愣,忽然听见倾月好奇的问:“为何呢?为何晚不得?”这才想起心里一直悬着的事,踢着鞋子跑了出去,“你们怎么样?”
寒烟将她按在倾月身边的凳子上,“昨晚敷了药膏,已经好了。”
谢从安盯着她仔细看了几眼,确认红痕已消,这才松了口气,“那药还不错。”
凝绿将她的鞋袜穿好,起身时却几次看往门外,回过头见谢从安盯着自己,突然冒出一句:“夫人今日要收着些脾气。”
“暮雪呢?”觉少了个人,谢从安四处瞧了瞧,“不是说回来了?”
寒烟道:“是昨晚大人来时说的。”
一旁凝绿的脸色间却透着古怪。
谢从安转头问她:“怎么回事?说清楚了莫要我猜。”
寒烟和倾月听出了话音不对,也一同转去看着凝绿,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
凝绿只得开口道:“我也是方才才觉察的不对。我……”她又看了眼门外,上前一步,小声道:“昨晚没顾上去问,雪妈妈的眼圈又红又肿,显然是哭了一夜。方才我见了,问她怎么,却只是摇头,说暮雪身子不爽利,今日就不回去了。”
她们母女俩都是从颜府带出来的。雪妈妈又极好面子,今日当是最盼着回去的才对。
谢从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等收拾好了坐上马车,看着早已在车里等着的人,试探着问道:“这时辰也不算晚吧?为何不在府上用了饭再回去?”
郑合宜放下了手里的书,将一旁的食盒打开。
又是一只汤盅。
谢从安看得直摇头,却又摸着肚子下意识说了句饿。
这么言行不一的,她也觉得不好意思,有些微微脸红。
这也不能怪她。昨晚在酒楼安排的那桌子菜也没能吃上。后来事突然,主仆都是忙的慌乱,根本不记得要吃东西了。
郑合宜将手边摆着的点心递来。谢从安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又伸手要茶。
他将茶倒好递来,却又被嫌弃说烫。
郑合宜放下手里的杯子,转来看向她,像是在等她说话。
谢从安躲着那方的眼神,探身拿起了他的那杯茶小口啜着,一双眼睛却到处乱转,心虚的模样不必多言。
郑合宜垂了眼,伸手将书又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