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收拾东西,即刻出城,咱们北上回京!”
离裹儿问:“走哪条路?水路还是陆路?”
欧阳戎沉吟道:
“我让裴十三娘要准备的是陆路,继续走匡庐山路线,水路龙城那边是备选项,但现在局势有变,水贼已被老天师解决,倒是可以复正。”
话题偏开后,谢令姜就没再问容真之事,她着力眼下,冷静道:
“老天师走前,帮咱们算过,走水路更安全,原话是有惊无险。”
欧阳戎沉吟道:
“可以,就听老天师的。咱们先去裴十三娘的宅子,和婶娘、绣娘她们集合,我已经让她们去收拾行李,应该快赶到了。”
顿了顿,他转头看向离闲和离裹儿,问道:
“王爷,公主殿下,老天师走前和你们说了什么,方便告诉吗,刚刚你们都没讲。”
离裹儿偏开眼神,望着远处道:
“没什么,只是为我解了个梦,一些怪力鬼神的事。”
说着,她余光现阿父直接从袖中取出了一张纸,朝欧阳戎和众人笑了笑说:
“父皇当年身子骨一直不好,老天师让我引以为鉴,传了我一套五禽戏拳法,还有一道滋补方子,让本王好好修养,哈哈,争取熬过卫继嗣他们。”
离闲说到后面,玩笑一句。
离裹儿侧目,众人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也都松了口气。
欧阳戎若有所思的颔,又看了看离闲、离裹儿二人:
“好,你们听老天师的,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其实听到离裹儿说解梦,他又想起了此前之事。
解的梦是不是那个什么“明月”之梦?此前离裹儿与他坦诚过一次。
不过眼下也不方便多问,他暂时按耐住了。
离闲收起方子,搓搓手,有些迫不及待的问:
“檀郎,咱们抢时间回京,是不是要借助今日水贼之事,向卫继嗣难?就说这把大火是水贼放的,再把这批水贼卫氏死士的身份揭露,令朝堂诸公审判卫氏。”
离裹儿也看向了欧阳戎。
她眉宇微微蹙着,其实刚刚她也问了此事,欧阳戎当时没有回答。
欧阳戎瞧了眼众人,一句反问,令他们愣了下:
“若是单纯的讲公道有用,若是在帝王家,爱哭的孩子也有奶喝,那王爷还会被贬谪这么多年吗?那卫氏还会被圣人重用这么多年吗?
“王爷,有些教训,咱们吃过一回就行了,摸清规则,后面按照它来,卫氏是很奸猾,但咱们好人得比他们坏人更‘奸猾’才行。”
“檀郎这是何意?”离闲疑惑,不过还是讪笑了下,收敛表情,有些端正的朝欧阳戎抱拳致礼:“请檀郎教本王。”
欧阳戎面色如常,当众竖起三根手指:
“装受害者身份,入京告御状,这是下策。除了它以外,还有中策与上策。”
离裹儿凝眉问:“何为中策?还能有上策?”
欧阳戎放下一根手指:
“中策就是继续装病,不过,这一回,咱们可以借着水贼放大火烧毁浔阳王府的好借口,第一时间赶回神都,入宫禀告圣人,就说王爷又受惊厥,昏迷不醒,反正当初惊厥过一次了,最后还惊厥到了浔阳城,这次咱们再惊厥第二次,到个京城,再进个皇宫,很合理吧?病这玩意儿,能病一次,顺其自然就能病个第二次,多简单的道理,全天下的人都会认可接受。
“等到王爷躺进了皇宫,就能赖着不走了,或者说,都不用咱们赖着,压根就没人能催王爷走,到了那时,想在皇宫赖多久,取决于王爷的病什么时候痊愈,这就看咱们心情了。”
离裹儿低头细思,离闲、韦眉等人面面相觑。
离大郎小声:“进皇宫养病?皇祖母会让阿父留在宫里吗?”
欧阳戎奇怪语气问:
“为何不行?王爷是正牌藩王,当初献瑞后重新恢复爵位,全天下都知道圣人与王爷母慈子孝。
“况且,留住皇宫,就是待在圣人的眼皮子底下,当年王爷被废帝,接棒的相王禅让皇位、改乾为周后,不就是被软禁皇宫,不就是被养在圣人膝前。
“这回王爷主动送上去,主动入宫养病,再主动留守、在御前奉养母皇,圣人为何要拒绝?难不成是怕了王爷这位昔日废帝,能够在她执政数十年的皇宫,聚集旧臣旧侍,重夺大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