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人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是……心如止水。
离裹儿观察了会儿携剑归来的儒衫青年,突然想起了某一个佛门经书上常提的语句:
破虚妄相。
“檀郎。”
只见离大郎打破了沉默,有些情不自禁的问道:
“你一点也不怪我?”
陆压也有感触,不禁望去。
众目睽睽中,欧阳戎反问:
“怪你什么。”
离大郎惆怅答:
“怪我没有忍住,擅自去寻她,以身犯险,还差点坏了事。”
欧阳戎摇头:
“你不是做的挺好,既与卫安惠倾述了心肠,得了圆满答复,又危机时刻唤出了老天师,解决了围困王府的水贼……为何要怪你。”
离大郎仔细寻找着好友脸庞上的细微表情,却无现,他愈怅然:
“可我是擅自跑出去的,违背了你的吩咐,没有老实待在冰窖饮冰,还让阿父阿母他们焦急担心,后面在浔阳渡更是差点没使出降神,丢了性命……远不如老实待在冰窖,来的稳健安妥。”
欧阳戎伸出手,抓住谢令姜有些冰凉的玉手,揉搓了下,低头哈了口气后,平静的说:
“或许吧,但经历了绣娘之事,我已经没资格指责你了。
“说句心里话,若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而且做的不见得比你好多少。
“大郎,你已经过我和王爷王妃的预料了,你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离大郎有些怔怔,似是没想到欧阳戎如此轻描淡写。
不过等了一会儿,还是等来了一句“但是”。
“但是下一次,你还可以改进一下,比如任性之前,先去与王爷、王妃还有小公主殿下商量一下,你执意过去找她,可以,但与家人说一声,并不碍事。
“连世上最亲近的几人,你都没有自信去说服,又何谈出门做成其他事情,家人更不会放心了,愈会觉得你还是孩子,顽固任性。
“家人不是一堵围墙,把你拦在家里,家人是一扇门,能够敞开送你远行。”
离大郎一张脸涨的通红,情难成言,最后化为又哭又笑的神情,垂头用袖子不住的拭泪。
气氛有些安静。
离闲偏过头,原本用力板起的脸松动了下,老父亲的背影隐隐佝偻了点。
离裹儿默立原地,侧目看着平淡讲述的欧阳戎,粉唇抿成一条线。
韦眉左右张望了下丈夫女儿的表情,把黑炭木棍悄悄藏到了背后。
“好!檀郎!”
胡渣青年抹了把脸,笑容灿烂,重重点头。
欧阳戎拍了拍他肩膀。
然后转头,朝谢令姜道:
“不用找绣娘了,她是去了双峰尖寻我,我已将她带回城中,她回了槐叶巷那边,与婶娘一起收拾行李,等会儿会去十三娘宅子那边,咱们也过去,集合后,一起出城。”
谢令姜松口气:“那就好。”
离裹儿扭头朝陆压言语几句,陆压带着彩绶、顺伯等人暂时退避,梅花妆小女郎回过头,直接问道:
“一起出城?去哪?没有皇命,咱们不好走吧,何不利用这些水贼尸体,反参他们一本?这样咱们就算走,也理直气壮,说是避险。”
欧阳戎看了眼她,直接开口:
“容真她们已经知道我是执剑人,有一口神话鼎剑了。”
空气顿时安静。
欧阳戎环视一圈场上,将今日上午浔阳石窟那边生的事情,一一道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