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被老先生拒绝了:“老朽认得回屋的路,留步吧。”
等老先生刚一出门,梁文轩就听见外面院子里传来刻意压低的问询声,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小声欢呼,看样子,那些暗卫的问题是解决了。
之后,梁文轩又给江予帆诊了脉,根据身体状况出去抓药煎药去了。
“九尘,没事儿了,别绷这么紧。”江予帆浅笑着拍拍君九尘僵硬的身子,也不知对方保持这个姿势坐了多久。
“……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吓死了。”
君九尘凑近贴上江予帆的侧脸,感受着江予帆恢复正常的体温,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松懈下来,像是搁浅的鱼儿终于回到了水里,无法言说的欢喜。
没事了,终于没事了。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江予帆指腹抚过君九尘泛红的眼尾,满眼的温柔。
君九尘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扶着江予帆弄好床铺:“来,好好躺着。”
“陪我一起吧。”江予帆没什么力气地拉着君九尘的手,就这么抬眸看着君九尘。
君九尘这时候哪会说个不字,扯过被子便躺了过去,轻轻抱着江予帆的腰。
昏沉的烛火下,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偶尔说上几句悄悄话,惹得笑意爬上眉梢。
……
一转眼两个月的时间过去,江予帆的身体在梁文轩和老先生的调理下渐渐恢复,但江予帆最讨厌的药却是一天都没停。
用梁文轩的话来说,调理身体是慢工细活,急不得,要想以后日子好过,那就得现在“吃苦”。
这天,江予帆闲来无事坐在屋顶透气。
春寒料峭,冰雪消融,也是时候和君九尘出去走走了。
“啪嗒!”
一声微弱的响动从身后传来,江予帆回头便看见韩云之纵身一跃上了屋顶,背上背着包袱,手里提着佩剑。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走。”江予帆微微挑眉。
“道个别还是有必要的。”韩云之笑笑,“确认你身体好了,我也该走了,山水有相逢,有缘再见了,保重。”
“保重。”江予帆冲着韩云之抱拳。
目送韩云之离开,江予帆仰面躺下看着天空中随风飘动的云,思绪开始放空。
想当初他一心求死,追求死得有价值,有意义,从未觉得活久一点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但现在他却觉得,所行之事是否有价值,不在世人评论,而在自我本心。
不论是曾经在西云,还是后来在北邙,他做的每一件事,不论结果如何,都各有各的意义。
他救下的人命,他惩除的奸恶,他扭转的局势,还有他结识的那些兄弟,都是“意义”。
而眼下……
“予帆!上面风大,快下来!”君九尘在下面叉着腰,一脸的不赞同。
江予帆闻声笑了,心说:这就是意义。
上辈子的兄弟们,我可能得晚些再去见你们了,到时候,给你们讲讲我这辈子的故事,希望你们别嫌我唠叨,也别嫌我去得太晚。
“来了。”江予帆拍拍衣摆,轻巧落地。
君九尘见江予帆窜上跳下的,顿时皱着眉头数落道:“老先生都说了静养,你怎么不知道注意点?今天的药喝了吗?”
“放心,喝得干干净净。”江予帆目光真挚,一边保证自己没把药倒掉,一边揽过君九尘的肩膀,“老先生说让我静养,又没说不让我运动,再说了啊……”
“嗯哼!”老先生刚迈步出门,就看见走路都要黏在一起,差点就亲上的江予帆和君九尘,意味不明地清了清嗓子。
江予帆瞬间住嘴,一本正经地冲着老先生打招呼:“早啊老先生。”
“不早了。”老先生撇撇嘴,“身体怎么样?”
“都好了,比以前还好。”江予帆拍拍胸脯。
这次还真不是他夸大,这次是真的好了,连气色都比从前好了不少,运气调息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有阻塞感,可谓是浑身舒爽。
老先生点点头,意有所指道:“那现在是不是该把老朽的诊金结算一下了?”
君九尘当然没忘了这一茬,也记得老先生所需的诊金并非俗物,立马表态:
“那是自然,老先生请说,您要的诊金是什么?”
“起死回生的灵药。”老先生直言道。
江予帆和君九尘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老先生说的是当初皇后娘娘给君映南,而后又被君映南给了君九尘的那两份保命药。
“您怎么知道那药在我们这里?”君九尘有些好奇,毕竟这事他可从未提过。
老先生却故作神秘,笑而不语。
君九尘也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就没再追问,回去拿了那药递给了老先生。
老先生接过盒子看了看,却只拿了一份,将另一份退了回去,说道:
“老朽只是想要研究一下,一个就够了,如此神奇的药,若是能去除弊端,那就是造福天下万民的良药,到时候或许能少一些生离死别,至于这另一个,就留给你们以备不时之需吧,若老朽有生之年能去除这药的弊端,再设法联系你们,当然,老朽希望你们永远都用不上这药。”
“您要离开?”江予帆这段日子已经习惯了和这小老头斗嘴的日子,冷不丁人要走了,还有些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