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疑虑,便问黄经理,“这是要去哪?”
黄经理没正面回答,只说宴修赫为了避开一些人,特意选在了别的地方。
我便没有吭声。
车子继续沿着偏僻的小路驶入一条无名胡同,穿过胡同之後便是一片巨大的荒地。
我觉得不对劲儿,刚要让黄经理停车,但黄经理自己已经先把车停了。
紧接着我才看到在黄经理的车旁边还停了一辆黑色的商务,商务车门打开的同时,黄经理也越过我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了。
顿时,有两个保镖模样的男人从黑色商务车里下来,不由分说就强行将我从黄经理的车上拉了下来,然後又强行拉进了商务车里。
商务车里的空间很宽敞,但光线却很暗。我向光线最暗处看去,一个男人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平和呼吸着。
我看清男人的脸,却是蒋政廷。
车门在我背後被保镖“砰”地一声关闭,我吓了一跳。蒋政廷睁开眼,握住我的手腕将我身子一扯,我由于惯性下巴磕在他的胸膛。
我以为他会打我,几乎是本能反应闭上了眼睛,但我却迟迟没有感受到疼痛。
我又将眼睛轻轻睁开。
蒋政廷睨着我,眼尾是极浓的煞气,分明那样英俊,如刀刻雕琢过的精致,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霾,“宴修赫都不敢做的事,你倒是敢。”
我心里很害怕,但面上还是勉强保持着镇定,但因为害怕,我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提高了些,“是你自己做错了事,还要怪别人不成?”
蒋政廷不怒反笑,“什麽是对?什麽是错?同样都是晏家的儿子,为什麽他能高高在上受人仰望,而我却要躲在见不得光的阴暗之处?”
他说着,手指发力又将我的身体拽近他一寸,“我似乎跟你说过,我对付宴修赫只为自保,我对你不薄,你倒是狠心往我身上捅刀子。”
我挣扎想要从他手里挣脱,但男女力量的悬殊让我根本无能无力。
我本能踢打他,“什麽叫做你对我不薄?你利用我投资有问题的项目,这叫做对我不薄?”
蒋政廷掌控住我的脑袋,迫使我扬起脖子,“谁让你去举报?如果你不办这样的蠢事儿,有谁会知道项目有问题?”
他说着,唇边阴森的笑意一寸寸加深,“托你的福,现在别说晏家,整个商圈都将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你现在高兴了?宴修赫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而我失去了一切,你把我害成这样,你觉得,我该怎麽跟你算这笔账?”
我不自禁战栗,没敢说话去激怒蒋政廷。
我和他就这样僵持了数秒,最後是他利落松开了我的手腕。但即便他放开了我也没有用,车上还有两个保镖守着,我想逃也不可能。
其中一个保镖把我的坤包递给了蒋政廷,但蒋政廷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没有翻我的包,只是将包扔在我面前,“给宴修赫打电话。”
我闻言一愣。
我以为我听错了,犹豫重复了一遍,“给……宴修赫打电话?”
蒋政廷点了根烟叼在嘴边,“不然我绑你做什麽?你能有什麽用?”
我默了一秒,然後捡起包拿出手机拨了宴修赫的电话号码。
忙音响了七八声才被接起,电话那边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宴修赫应该是在忙。
我张了张嘴,但还没等说话,手机已经被蒋政廷抢了过去。
他语气淡漠,“大哥,忙吗?”
电话那边一瞬间停顿,“蒋政廷?”
蒋政廷按下三分之一车窗,烟雾散了出去,“父亲病危,晏家群龙无首,事务繁琐,大哥应该很忙,那我就长话短说。简樱在我这里,我会照顾好她,相应的,我们见一面,谈谈条件。”
他话落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後将宴修赫的电话号码暂时拉黑。
我下意识问蒋政廷,“你要找宴修赫谈什麽?”
蒋政廷叼着烟居高临下睨我,“都自身难保了,还关心宴修赫?”
他继而向我俯身靠近几分,半真半假,“西郊房地産的项目有问题,你留在国内也得坐牢,要不你跟我一起出国避避风头?”
我诧异,“你要偷渡?”
蒋政廷被我逗笑,是真的笑,不是嘲讽,也不是冷笑,仿佛是觉得我好玩,有意思。
我蹙眉。
蒋政廷逗我上瘾,“偷渡哪个国家比较好?你喜欢哪里?”
我摇头,说不去。
蒋政廷半分轻嗤,“是舍不得宴修赫,还是想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我不言不语不回答。
蒋政廷也懒得追问,直接冷声吩咐司机,“走。”
司机随即发动了车子。
我心下没底,抓住蒋政廷的衣服角问他去哪?
蒋政廷面无表情掸烟灰,“找个地方让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