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宴修赫守了一晚上,晏夫人是在早上六点多才醒来。
她的确没什麽事儿,她平时就有高血压,这会儿就是被宴修赫给气的。
晏夫人醒来第一眼看到宴修赫,眼里明显闪过一丝欣慰,但这一丝欣慰还未来得及持续,便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了。
我主动礼貌尊了声:“晏夫人。”
晏夫人不咸不淡应了声。
她便不再理我,话都是跟宴修赫说,“如今连电话都敢不接了,我这也就是没什麽事,若有事,你连我最後一面都见不上。”
宴修赫主动哄着,“以後不会了,您消消气。”
晏夫人用手轻轻扶着额头,“修赫啊,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你,你能明白吗?”
宴修赫恭顺说明白。
晏夫人质问他,“那蒋政廷那麽不靠谱都能看出江家的用处,你为什麽就是看不出来?”
宴修赫说两码事。
晏夫人无声闭了闭眼,又睁开,“正好今天简小姐也在,那我就一次性把话都说清楚。简小姐你很好,也很优秀,但是你跟修赫不合适。我作为修赫的母亲,我不同意他跟你在一起,希望你可以理解。”
我没成想晏夫人会突然向我发难,一时不知道该怎麽接这个话。
宴修赫却替我先声道:“我要跟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我想我已经跟您说得很明白了。而且父亲他也已经见过简樱,父亲他同意了。”
晏夫人不知道是被宴修赫说的哪一个关键词刺激了神经,忽然又火大,“你这是什麽态度?你在跟谁说话?!”
宴修赫还要再说什麽,我先一步拉住他。
宴修赫看向我,我对他轻轻摇了摇头。
不管怎麽说,宴修赫的母亲都住院了,在这个时候惹她生气,真的很不合适。
宴修赫也意识到这一点,压了压脾气,“那您先休息,我们改天再来看您。”
他话落便要拉着我离开。
但晏夫人却不依不饶,“你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我和宴修赫顿足在病房门口。
晏夫人冷了声音,“宴修赫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这是对我的逐客令。
我下意识轻轻握了握宴修赫的手,主动对他道:“那我在车里等你。”
宴修赫担心我,没吭声没答应。
我又轻声道:“没关系。”
宴修赫又要说什麽。
我赶紧先声道:“我正好饿了,去食堂吃点东西。”
宴修赫这才点了点头,“那你吃完早餐就回车里别乱跑,我很快去找你。”
我应着,然後又对晏夫人礼貌道别,才缓步走出了病房。
我并没有去食堂,而是直接下楼去了停车场。
我没成想会在医院遇到了祝怀景。
几个月不见,他整个人都瘦脱了相。
但他没看见我。
我当时站在医院大厅的角落里,看着他被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簇拥着走进了医院的病房区。
我略微有所耳闻,祝家应该是出事了,但具体是什麽事情我不清楚。
只听说祝董事长,也就是祝怀景的父亲被人算计闹了丑闻,影响了祝家一个非常重要的项目。
有小道消息说,祝董事长的丑闻背後涉及了蒋政廷,但没证据,只是传闻。
不过蒋政廷的确与祝怀景不睦,传闻也不一定就是空穴来风。
在这个商圈里流传了一句话,宁可得罪宴修赫,不去招惹蒋政廷。
说晏家的两位公子,宴修赫是正人君子,行事光明磊落,在商场上甭管输赢,都能让人心服口服。
但蒋政廷不一样。
蒋政廷的风评很不好,传闻他的手段没什麽下限,明着可,暗着也可,只要能成事,无所不用其极。
我无声看着祝怀景远去的背影,半晌又垂眸,然後继续向停车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