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江蕴蕴做到这种地步宴修赫还要护着,那麽,我想我是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我和宴修赫的这份感情了。
我对江蕴蕴窃取APP的事情只字不提,宴修赫也没有问。这之後大约过了一个多星期,江蕴蕴的APP忽然被相关平台下架了,但下架的具体原因没说。
我国法律明确有规定,以盗窃丶利诱丶胁迫丶披露丶擅自使用等不正当手段,侵犯商业秘密的行为,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我以为宴修赫会公事公办,但他还是顾及到了江家与晏家的关系,没把事情做绝,至少从法律的层面,他没有追究江蕴蕴的责任。
他把江蕴蕴从晏家总部开除了。
但江蕴蕴在晏家是闲职,开不开除根本无所谓。就凭江家的权势,江蕴蕴根本不会在乎一个可有可无的岗位。
但宴修赫并没有就此结束,没过两天,宴修赫连并江娜娜一起赶出了晏家总部。不过对于江娜娜,宴修赫还是留了情面,没开除,让江娜娜自己辞职。
江娜娜跟江蕴蕴可不一样。
江娜娜在晏家总部是真的担任了重要岗位,而且她在明面上没有任何过错,宴修赫按道理不能无故辞退她。
但宴修赫的态度非常强硬,给面子就是让她自己辞职,如果不辞职,就直接辞退,按裁员处理。
我全程没管没多嘴,正反我也要看看宴修赫还能为我做到什麽程度。
但我没成想,宴修赫还没继续为我的工作室讨回个公道,他的母亲就直接出面阻止了。
我不了解宴修赫的母亲跟江家的关系到底有多好,但看晏夫人的架势倒是非常喜欢江娜娜。
这天我正跟宴修赫在家里吃午饭,宴修赫的母亲便登门了。
宴修赫让我去卧室待着别出来,我知道他的意思,毕竟事因我起,宴修赫怕他的母亲直接迁怒到我身上。
我也不想跟宴修赫的母亲打照面。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说实话,我也不太喜欢她。但她到底是宴修赫的母亲,我再怎麽着也得礼让三分。
我独自一个人躲进卧室,听见宴修赫的母亲进门就直接质问宴修赫为什麽要辞退江娜娜。
宴修赫安抚他的母亲请她坐,然後言简意赅把江蕴蕴做的那些“好事”都说了一遍。
宴修赫的言辞之间非常不客气,语调也沉着,“窃取商业秘密已经构成犯罪,我没有追究江蕴蕴的法律责任已经很给江家面子了。”
宴夫人压不住怒气,“既然蕴蕴做错了事,你开除蕴蕴就是了,你牵连娜娜做什麽?”
宴修赫的目光冰冷,分毫不让,“江蕴蕴多大本事能做成这些事?您觉得没人在背後支持她麽?”
宴夫人却并不介意这些,“即便有又如何?说到底都是些不打紧的小事。你何必小题大做?”
宴修赫蹙眉,“您觉得我在小题大做?”
晏夫人直接开门见山把话挑明,“我知道你是为了谁,但宴修赫,你应该明白,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不可能进晏家的门。”
宴修赫半晌没有说话。
晏夫人精明又世故,“你是真不明白我为什麽要笼络江娜娜吗?你父亲现在对你是什麽态度?对蒋政廷又是什麽态度?蒋政廷现在都能在晏家总部任职了,将来就能跟你争夺晏家掌权人的位置。江娜娜在你身边,江家会死心塌地地帮你做事,你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屋外好一阵沉默。
我并不清楚晏家的那些复杂的家事,我只知道蒋政廷是晏家的私生子,也隐约明白蒋政廷会跟宴修赫産生利益冲突,但具体是怎样的冲突,有多严重,我却并不了解。
良久,是宴修赫先开了口,“我不需要谁的协助,如果我在晏家必须要借助外力才能站稳脚跟,那麽我可以离开。”
他话落就是一记沉闷地巴掌声,我心里一纠,手握住门把手,但一秒又顿住。
晏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儿子的嘴里说出来的,她气急怒斥宴修赫,“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麽?你离开晏家?你离开晏家,晏家给谁继承?给那个野种吗?!”
宴修赫没吭声。
晏夫人锐利目光逼视他,“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你喜欢谁我不会干涉,但谁该进晏家的门当你的妻子,你心里应该有数!自古强强联合,联姻是最简单的权谋,最容易的一笔生意,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就可以为你的事业多一重保障,这麽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吗?”
宴修赫的声音微凉,“但我不需要这样的保障。男人的事业很重要,但喜欢的女人也同样重要。我想要娶我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不是跟一个所谓的强强联合同床异梦。”
晏夫人的声调在这一瞬间陡然提高,“你在讽刺谁?”
宴修赫沉默了。
晏夫人笑了声,冷笑,“好一个同床异梦,我跟你父亲同床异梦三十多年,你心里特瞧不上是吗?你可真是你父亲的好儿子!不入流的品行遗传得彻底!当年你父亲为了蒋程樱那个贱人抛妻弃子不顾一切!你也准备有样学样是吗?!”
宴修赫的声音很平稳,甚至没有任何起伏,“当初父亲是婚内出轨,是他的错,但我没有。我和简樱是正常恋爱,为什麽不能在一起?”
晏夫人擡手又是一巴掌,一巴掌不解气,紧接着又是第二巴掌丶第三巴掌。
宴修赫不躲不闪全程让晏夫人发泄。
大约晏夫人也是恨极,她直接给宴修赫放了狠话,“我和你现在养的这个女人,你只能选一个。宴修赫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那就跟我断绝母子关系!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晏夫人话落就离开了别墅。
重重地开门声,重重地摔门声,最後趋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