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说:“你就应该去跟晏总告状,江蕴蕴这明摆着就是替她姐姐过来示威。”
但这事儿跟宴修赫有什麽关系?
而且有一说一,这事儿人家也没不占理。
人家江蕴蕴不能创业?人家江蕴蕴不能在我隔壁租房子?人家江蕴蕴不能抢我的项目?
没这道理。
但我莫名觉得江蕴蕴跟之前那个陌生发件人有点联系,可没证据,大抵女人的第六感,也不一定准。
我安慰田甜说算了,“投资项目各凭本事,人家能成功说明人家有本事,我们在这里斤斤计较,反而显得很不好。”
我按照江蕴蕴给的邻居礼的价格,也回了差不多同等价格的礼物。毕竟没有撕破脸的冲突,场面上的来往还得过得去。
但江蕴蕴在我隔壁开工作室着实让我隔应。
我是真的服了。
江家是不是就擅长膈应人?江娜娜是,江蕴蕴也是。凡事从不明着来,有话从不敞开了说,尽整一些云里雾里丶模糊不清地事,让你说也说不畅快,不说又很憋屈。
我闷头琢磨了两天,但不是琢磨江蕴蕴,而是琢磨我自己的工作室。
现在新项目没成功,但旧项目已经卖了。整个工作室手底下就一个项目,虽然市场不错,但收入有限。
我让田甜尽快再考察个别的项目,田甜也是这麽想的。我一跟她说,她早就已经准备了两个项目,都是她这几天没白没黑筛选出来了。
我看了一下,两个项目分别是解压小游戏和闯关小游戏。前者优势在于不花钱,又能打发时间,市场对口适用于那些不愿意花钱又很闲的中老年群体。後者优势在于容易上头,毕竟闯关这玩意儿很容易激起人的胜负欲,游戏内的小道具可以充值,有比较高的利润空间。但缺点是上头持续时间不长,玩家一旦通关,想要再玩一遍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当然,闯关小游戏可以一直更新关卡吸引玩家,但那样需要太多的技术人员做技术支持,就目前来说,工作室还达不到那麽优越地条件。
我仔细分析了一遍,觉得这两个项目都不太理想。
田甜急得都上火了,嘴角上长了好几个泡。
毕竟工作室开一天也是一天的成本,工作室不挣钱,我和她连最基本的工资都没有。
但这还不算,不好的消息继续接连不断。
黄经理给我打来电话,把说得非常委婉又客套,大致意思是,江蕴蕴新上的APP市场反应很好,所以按照相关合同条款,海岛娱乐站应当给予江蕴蕴的APP大版面的宣传位置。
而这个大版面的宣传位置从前是给我的APP做宣传,现在换了江蕴蕴的APP,我的APP便只能被替换到不太好的宣传位置。
黄经理知道我和宴修赫的关系,明里暗里让我去找宴修赫,只要宴修赫一句话,很多事情都可以调剂。
但我不能去找宴修赫。
江蕴蕴的成绩是市场实打实的结果,我没那样的成绩,却靠关系霸占着最好的资源,这不是让宴修赫落人话柄?
我在电话里客套跟黄经理道:“该怎麽做就怎麽做吧,没关系。人家成绩好,也理应排在前面。”
黄经理闻言叹了口气,但合同规章办事,他权利有限,即便有心向着我,也没有办法。
之後的几天,我就眼瞅着自己工作室的APP在海岛娱乐站的宣传平台从最大版面的位置转移到了下方的一侧。
流量也立竿见影,说断崖式地下降一点也不夸张。
田甜每天在後天看数据都要看哭了,趴在桌子上扯着头发跟我吐槽,说天要亡我们……
我又好气又好笑。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约在第十天的时候,蒋政廷给我打来电话,说让我去他公司一趟,但具体是什麽事儿他在电话里没说。
我意兴阑珊趁中午的时间去了一趟。
抵达公司门外被保安示意我绕行进入停车场。
保安说公司外场改造了,原来的路线走不通。
我寻思着一个樱花园还能怎麽改造?结果进去之後发现还真能改。
蒋政廷不愧是出来体验生活的贵公子,他让人在樱花园里刨了个坑,弄了个二十米左右长宽不规则的圆形池子。
我去的时候,他正一把摇摇椅坐在水池旁边,一边喝茶,一边钓鱼。而旁边的樱花树枝茂密,正好为他遮阳。
我默了一秒。
同样都是创业,有的人累成狗,比如我。有的人过得跟神仙似的,比如蒋政廷。
我走过去。
蒋政廷慵懒擡眸瞧我一眼。
在他斜对面还有一把摇摇椅,空的,他示意我坐。
可别说,蒋政廷弄得这个池子虽然小,但风一吹,却依然十分清凉。不同于空调的那种风伤人,这样的自然清凉的风当真是非常舒服。
我嘴善如流,“看不出你还挺会享受生活。”
蒋政廷的心情很好,眼角眉梢都染着春风,“人生最多不过百年,不享受对不起自己。”
我没跟他扯,开门见山问他找我做什麽?
他慢条斯理饮茶,“听说,你快把工作室干破産了?”
我顿时炸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