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怀景一秒噤声,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我一生气凶他,他就没招了。
祝怀景心不甘情不愿看了我一眼,又警告意味看了眼宴修赫与蒋政廷,然後转身迈步离开。
没了祝怀景的上蹿下跳,蒋政廷与宴修赫倒是平稳许多。
我小声对宴修赫道:“对不起,我没告诉你我在跟蒋总一起投资的事……”
宴修赫的脸色并不算好看,但他却永远舍不得对我发火。
蒋政廷擡腕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进场准备竞标吧。”
我不动,“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蒋政廷好笑瞧我。
我不着痕迹眼神警告他。
他毫无惧色,反而笑意更深。
我直接对他道:“你也先回内场。”
蒋政廷匪气扬眉,“简总,我们可是合作夥伴,你这样命令我不合适吧?”
宴修赫闻言看向蒋政廷,他没有说任何话,但眼神却极具压迫感。
蒋政廷大抵不想跟宴修赫起冲突,他懒散双手插兜,潇洒利落转身离开。
乱成一团麻的长廊终于彻底安静下来,连围观的工作人员都逐渐散去。
我垂着头。
宴修赫也不说话。
我和他莫名僵持很久,最後是宴修赫先开了口,“去车里等我,等竞标结束後,我们一起回家。”
我小声说我也开车了。
宴修赫说没关系,“把你的车钥匙给司机,他会把车送回去。”
我复而又点头。
宴修赫忍不住伸手轻轻捏我的脸颊。
我知道他生气了,但他到最後也没对我说任何不好的话。
我离开会场後一路走到停车场,宴修赫的车很好找,第二排第三个停车位,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司机就站在车子不远处的树底下抽烟,他认识我,见我走过去,连忙将烟扔在地上踩灭迎上来。
他尊了我一声:“简总。”
我也连忙礼貌尊了他一声:“王哥。”
司机就要帮我去开车门,我制止他说不用了。
车里闷,我这会儿实在不想在车里待着。
我问司机,“宴修赫怎麽会来参加这种竞标?子公司的事情也需要他亲自管吗?”
司机有些犹豫,但还是实话跟我讲:“晏总已经不在总公司任职了,因为西郊那档子事儿,晏总受了处分,晏董就把晏总暂时调任到了子公司。”
我没太意外。
司机宽慰我,“其实这样的处分没什麽,过一阵子就调任回去了,简总您也别太担心。”
我礼貌微笑没说话。
我并不担心宴修赫,他是正儿八经的晏家太子爷,即便犯了错,只要在分寸之内,根本动摇不了他在晏家的地位。
我站在车旁边等了一个多小时,会场那边陆续有人往外面走。我约莫着应该是竞标结束了,便转身拉开车门坐进车里继续等。
我没成想又遇到了祝怀景。
我前脚刚坐进车里落下车窗透气,祝怀景後脚就从车外面的不远处喊了我的名字。
我坐在车里无声闭了闭眼。
他已经走到车门外,“下车,我们谈谈。”
我连个正眼都吝啬给他。
祝怀景压着脾气,“离蒋政廷远点,别去参与他们晏家的那些破事儿。”
我语气平和,甚至是无奈,“祝怀景,管好你自己得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能不能从我的生活中消失?”
祝怀景一秒沉默。
他的旁边是一棵高大的柳树,阳光从树荫的罅隙中投射下来,是一张斑斓的网格落在祝怀景的身上,让他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近乎透明。
他眼眸中有落寞,但并不明显,“我知道我曾经做过很多冲动的事,但也有很多事情我并不知情。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当初害你离职的人不是我,威胁你的人也不是我,他们只是打着我的名义……”
我毫不客气打断他,“事到如今你再说这些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