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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资格（第2页）

这段时间里，凪不止一次地在深夜睁开眼睛看向天花板，那里空无一物，就像他什麽也没有的“未来”。

他会成为足球运动员，所有人都这麽想，包括他自己。

但——总有迷雾横在他和这样的未来之间，凪想象不出成为足球运动员的自己，但他更无法想象选择其他职业的自己。

凪忽然有些厌烦这样复杂的情况。

明明已经找到了踢球的理由，还不够吗？喜欢就好了，这样不行吗？

——不够啊，不行啊，因为学生时代和工作是完全不一样的。

明白这样的道理，凪却还是忍不住地厌烦，他其实不太懂自己为什麽要为既定的选择苦恼，为什麽？

找不到答案的凪又闭上眼睛，在那一瞬间强烈的心声响起，“好想去踢球，好想和洁世一踢球。”

洁世一和身处在迷雾中的他不一样，有着梦想的他永远不会迷失方向。

他让凪诚士郎第一次想拥有“梦想”那种对人生来说不必要的东西。

但凪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梦想，无论是胜利也好丶和洁一起踢球也好丶不被洁掌控也好，这些都是“目标”。

天才第一次在一件事情上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不到。

放弃好了，做不到就放弃好了。寻找梦想这麽麻烦的事，说不定就和他的天赋一样，梦想也是天生的东西。

只要踢球就好。

在球场上，没有人能忽视凪，配合默契丶互相理解和信任的玲王和洁也不行。

只要在踢球，那种多馀感就不会降临。

……

可这样真的好吗？

站在漫步道上，凪看向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

他的不远处就是灯火通明的集会，今天天气格外的爽朗，是举办烟火大会的好日子，也是收获幸福的日子。

不假思索地丶冲动地，凪握住了洁伸过来的手，“我想，和洁聊一聊。”

“欸，现在吗？”

洁正在和千里聊着怎麽在逛街的同时，让玲王能尽量准确地知道他的位置，他本来伸出手想要牵住在走神的凪，却不期听到了这样的请求。

橘看了眼目光灼灼的凪，抢在洁之前开口答应，“好呀，正好我和遥去逛逛，我们在群里约定一个地点会合吧！”

说完，她就拉着还想说点什麽的千里迅速地离开了漫步道。

就这样被剩下的洁看向紧紧握住他手的凪，有些无奈地反握了回去，“要和我说什麽？”

“……”凪没有回答，他只是按照脑海中的地图，牵着洁朝漫步道的另一端走去。

很少有人知道，这条漫步道的另一端通向神社前面的观景台，在那里可以更近距离地看到烟火。

洁在走到观景台的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个地点有多棒，他惊喜地看向表现得懒洋洋的凪，高兴地想，原来凪也很期待今天。

这样的地点一定是提前调查过才知道。

“我可以将这里定为集合地点吗？”洁朝凪晃了晃手机。

後者点了点头。

在群里说了这件事後，洁就收起了手机。凪没有开口，他也就没有说什麽。两人并肩靠在观景台的栏杆上，洁看向远处的景色，静静地等待着。

同样是沉默，这次却和罗古拾实业高中前的并肩沉默不同，压抑被平和取代。

过了一会儿，凪终于开口了，他问：“不问我点什麽吗？”

“什麽？”

“……”凪没想到洁真的什麽也不想问，“什麽时候发现同人文的，为什麽知道这里，以後有什麽打算。”

“你还欠我一句道歉，嗑CP的。”

洁也才意识到他还没有向沉默的凪道过歉，“啊”了一声，羞愧但又坦然地道：“对不起，凪。”

“嗯，”凪迅速地接受了洁的道歉，垂下眼帘，“所以，不问点什麽吗？”

“凪想我问吗？”从一开始就察觉到凪有话想说，洁认真地反问了回去，“想我问什麽呢？略去没有意义的问题，凪想听我问你未来想做什麽吗？”

“……”

凪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洁朝凪的方向靠得更近了一些，“你又不想我问你，又让我问你。未来——以凪的天赋，选择什麽都可以吧，想做什麽就可以做什麽，还可以临时变卦，天才真讨厌。”

“不是足球吗？”

“嗯？”

洁并不是没有听清凪的低语，他只是有些疑惑于凪为什麽要这麽问。

凪看着洁的眼睛，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我的未来不是足球吗？洁不希望我继续踢球吗？”

“等等丶我肯定希望你能继续踢球啊，啊，当然是觉醒後的足球，之前那种状态的话还是别踢了，”洁回应道，“但我又不能改变你，凪，未来是属于你的。”

凪诚士郎的未来是属于凪诚士郎的，洁世一不会将自己的期待强加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