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桀和庄程在寻找他父亲的过程中,并未遇到任何危险甚至阻挠,如今听到这些,仿佛一个虚构故事一样不真实,“那马利群已经被控制住了?江家也在被调查?”
聂斌突然脸色一沉,摇摇头,“马利群现在的地位已不同往日,多年的积累已经长成一棵参天大树,底下的根系早就错综复杂深入系统,牵一发而动全身,没人敢轻易拿着小镰刀去砍大树。”
“那你查到的这些真相,只能继续掩盖?”明桀心情复杂地问,他难以形容自己是庆幸还是悲哀。
“恐怕只能如此,在没有大砍刀之前……”聂斌向後靠去,“程青之此前故意在医院承认自己的身份,就相当于把真相告诉公衆,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是寻死的行为。”
回到家时已是凌晨,夜色如墨般压在明桀的肩上。一路上,他感觉那份沉重的真相几乎让他无法呼吸。玄关的灯光昏黄,静悄悄的房间里,只听见庄程平稳的呼吸声。
明桀站在门口,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回音——在这一刻,他意识到,这座城市对庄程而言,竟然如此不安全。
他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门。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边,庄程在睡梦中微微蜷缩着身子,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明桀的心揪了一下,在这一刻他终于确定,比起告诉庄程真相,他更想给他一个崭新的未来。
明桀轻轻在床边坐下,想起聂斌最後的叮嘱,“这事暂时就这样了,要继续等待机会。我跟你说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但你要把这个真相带进棺材里,对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你并不是被父亲抛弃的孩子,相反,他做尽坏事只为了让你好好活着。”明桀轻声说,希望他能在梦里得到救赎。
窗外的雨不知什麽时候停了,城市的灯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像极了他们在湖岛上看到的渔火。
进入十二月,生活表面上风平浪静,没人知道底下有多少暗流涌动。而明桀的工作派遣决定终于确定,他将会在格林市再任职一年,直至项目结束。
这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消息,这样他就不用那麽快与庄程分开。
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城市的喧嚣逐渐被万家灯火取代,万物准备沉睡。明桀轻抚着庄程光裸的肩膀,感受着掌下细腻的温度。房间里还萦绕着欢爱後的暧昧气息,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凝视着庄程泛着潮红的脸颊,心中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占有欲和保护欲。那枚藏在枕头下的戒指仿佛带着烙铁般的温度,灼烧着他的神经。
“圣诞节……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卡纳达吗?”明桀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我们可以去领结婚证,我会开始为你办家属团聚的手续。”说出这个酝酿已久的计划时,他的眼神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还沉浸在馀韵中的庄程努力理解着这句话的意思,它像一个重磅炸弹,却被明桀说得像在讨论要不要去旅个行一样随意。
庄程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低声问:“你…是在求婚吗?”
明桀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他的心湖,给他带来了无数未解的疑问。“而且……你已经决定了我跟你走?”
明桀一愣,感觉到庄程眼中的疑惑和抗拒。他本以为这件事只是简单的决定,却没料到庄程会如此反应。
“我想带你离开这里,远离这里的人和事,去一个安全的地方生活。”明桀说,却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我在这里挺安全的,而且我的一切都在这里。”庄程心里突然感到一阵心酸,这个一直无视的问题终于还是出现在他们之间,而明桀竟然不是跟他商量,而是像单方面宣布一样替他做了决定。
“你有没有想过,你觉得安全只是假象?一直有把无形的刀悬在你头顶,但有人帮你挡着,你看不见。”明桀谨慎地说。
“你想说什麽?有什麽瞒着我吗?”庄程敏锐地觉察到他话里有话。
明桀退缩了一下,“我只是……太害怕与你分开了。我们申请之後,不会马上走,你还有时间慢慢做准备。只是以防万一,有什麽事情发生的话,我们可以马上走。”
庄程越发疑惑,“你是不是真有什麽事情瞒着……”
明桀却没等他说完,温柔又带着些许强硬地吻上了他的唇,一边仔细深入地探索他的领域,一边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耳垂和耳後。
庄程只觉得刚刚平息的热潮再次翻涌,强烈又渴求地回应着,他知道明桀是在故意转移话题,但是他的身体无法不诚实。
吻了许久,明桀松开他。庄程因舒服而变得迷离的眼神,下巴高仰如嗷嗷待哺,双唇被吻得红润娇艳,舌头仍然不满足地轻舔着嘴角。
明桀一边深情看着他,一边从枕头下掏出一枚戒指,“Wouldyoumarryme,sweetheart”
明桀温柔无比的声音充满诱惑,“我爱你,想要一生和你在一起,比想要任何东西都更强烈。”
庄程的心脏怦怦直跳,此刻他已经无法有任何馀裕思考,胸中汹涌的爱像滚烫的水一样溢出来,刚刚的一丝不快已经被融化掉。他猛烈地点着头。
明桀为他戴上戒指,一枚由着名珠宝设计师为他的同性爱人设计的爱情对戒,简单却庄重大气,象征找到了彼此最契合的灵魂。
庄程看着手指上多出的一枚戒指,没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形式走入婚姻。
“但是圣诞节我还是没办法跟你一起去卡纳达。”庄程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还有什麽问题?”明桀震惊地问。
“我没有护照。”庄程淡淡地说。
“你没有护照?!”明桀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爱情路上的拦路虎竟然是这麽难以打败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