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公园的氛围瞬间凝固。
明桀敏锐地擡头,目光变得锐利,预感不妙。“你先看着点点。”说完这句,他就快步走过去。
Shirley下意识地向後退了一步,仿佛也预感到即将发生的风暴。
张恒一把拉开站在庄程身边的林朵朵,对着庄程吼道,“你他妈勾引我老婆?!”并突然挥出拳头,直冲庄程的脸部。
明桀眼疾手快,快步冲向男人。他的动作既迅速又精准,在拳头即将击中庄程前,稳稳地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而庄程在那瞬间正好向明桀的方向闪躲,一头撞进明桀的怀里,差点把自己撞晕。
“先生,请冷静。”明桀的声音温和,但眼神如利刃般锐利。
“张恒你有病啊?你乱说什麽?”林朵朵反应过来,把她老公拉住。
被陌生男人阻拦,又老婆当衆否认,让张恒的眼神里有一丝慌乱和受伤,“林朵朵,你记不记得你是有老公的?你整天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你让别人怎麽看我?”张恒对着林朵朵,手却指向庄程。
庄程从明桀怀里起来,摸了摸被撞的额头,明桀温柔又担忧地帮他吹着气,亲密的感觉仿佛世界只有他两人一样。
张恒不期然看到这一幕,突然对自己的判断有点不自信了。
围观的人群已经渐渐形成一个圈。有人小声议论,有人掏出手机准备拍摄。
林朵朵的表情也是极度隐忍:“张恒,什麽搂搂抱抱你别说那麽难听,我们只是在正常跳舞!”
点点远远听到爸爸妈妈的声音,也停了下来,但他还不懂眼前发生的事,看到爸爸就兴奋地跑过来,“爸爸!”
“我说得难听?我听过更难听的你要不要听?”张恒的受伤因为林朵朵的辩解变成愤怒,让他听不到儿子的呼喊,继续指责她,“你跳跳单人的,穿得露一点我也忍了,今年你是打算不要这个家了是吗?跟男的跳?!还要在大庭广衆之下跳?你以为我不知道他现在单身?”
点点已跑到跟前,看到爸爸的样子有点害怕,哭着叫妈妈。Shirley在後面追不上,抱歉地看着林朵朵。
林朵朵隐忍的愤怒看到点点的那一刻瞬间消失,穿着高跟鞋蹲下来抱起点点,一边离开火药场一边轻声地哄他,“点点不怕啊,妈妈抱着你,刚才跟凯叔叔和Shirley阿姨玩什麽了呀?”
林朵朵的情绪转换有如被一个开关——儿子点点——控制着,而张恒仍然一脸带伤的愤怒,显然没有这个开关。
公园里的大妈们并非铁板一块。有人同情林朵朵,有人则对张恒的行为窃窃私语。
一位气质优雅的大妈先发了声,语气平和但尖锐:“跳舞是艺术,不是什麽搂搂抱抱。每个动作背後都是努力和汗水。她跟谁跳不是问题,而是你内心的不自信!”
她的话音未落,周围安静了片刻,随即传来零星的附和声。
“就是!”另一个大妈声音高昂语气爽快地说,“真正跳舞的,哪里有那心思!就是你们不懂舞蹈的人才想东想西!”
庄程知道张恒这愤怒不会那麽容易消失,那是男人可笑的占有欲和控制欲,以为爱一个人就能控制对方的一切。
但他不想让朵朵对舞蹈的热爱落空,至少让她能以搭档方式比一次赛。
“张恒,我跟朵朵只是舞伴,没有任何你担心的问题。”庄程上前一步,坦然地看着张恒。
“你当然这麽说了!”张恒并不买账。
“谁说他现在单身?”明桀站到庄程身边,牵起他的手,庄程想甩开,但明桀用眼神告诉他配合,庄程脸红着放弃挣扎,任由明桀亲呢地贴近他。
仿佛一颗重磅炸弹,让眼前的张恒和Shirley都瞬间懵掉,围观群衆窃窃私语。
“张先生,奉劝你一句。”明桀微笑着说,“如果你无法进入你爱人的世界,最好不要挡住她的路,这样的婚姻只有死路一条。”
张恒僵在原地,眼神从庄程和明桀紧握的手上移开。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自己最大的恐惧——不是被戴绿帽,而是彻底失去对生活的掌控。他的愤怒像是被一盆冷水浇灭,剩下的只有深深的茫然和疲惫。
他看向林朵朵的背影,那个自由而美丽的灵魂,从来不属于他。而他也从来不曾靠近半分。这种突然的顿悟,让他比刚才的愤怒更加痛苦。
Shirley的笑容僵在脸上,那种娇柔造作瞬间褪去,露出一种近乎狼狈的真实。明桀牵起庄程的手,对她而言,仿佛在嘲笑她多年来在感情中的虚妄。
她想象中的理想伴侣,总是不属于她。
“原来如此。”她轻声说,“我说那麽完美的男人怎麽没有女朋友呢。”在不甘的同时又有点释然,输给男人这种事,也不是她努力就能改变的。
林朵朵在远处终于哄好了点点,他在沙池里玩得开心。朵朵坐在边上,高跟鞋已经脱了放在一边,落寞的背影,不时擡手擦去眼角的泪水,那是一个充满母性光辉又保持自我追求的背影。
人群渐渐散去,张恒走向林朵朵和点点,Shirley也尴尬地笑着跟两人说再见。
庄程准备松开明桀的手时却被他紧紧抓住,“让我牵上手,算答应我的追求了吗?”
“呃…”庄程用力甩开他的手,“无赖!是你让我配合你的!”
“但是你愿意在别人面前配合我,说明你心里已经接受了我。”明桀充满自信地说。
“我没有!你别胡说八道!”庄程满脸通红甚至有点气急败坏地否认。
庄程感到自己的心跳正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节奏狂跳。从此以後,是不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而他,竟隐隐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