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冷着脸没说话,下一秒,宴会厅回荡着杀猪一般的嚎叫,一句毫无威胁力的话在天花板盘旋,“我要告诉爸妈把你赶出家门!!!”
秦鹤扬十分钟前避开人群去露台接了一通重要的电话,露台离宴会中心话题很遥远,未察觉异常动静,等回来时他立即敏锐不对劲。
会场里人本来很散,现在全部集中到某处似乎在看热闹,人太多,秦鹤扬没看热闹的习惯,估计是有人闹事。
小玉没回他消息,估计睡着了,秦鹤扬心里难得划过一抹失落,今天怎麽这麽听话。
宴会既然已经乱成一锅粥,他干脆早点回家好了。
秦鹤扬准备和司机发个消息,计划提前回家,生意场上某个长辈正巧看见他,忙上前自顾自分享他的第一手八卦,“小秦,今天真是太热闹了。裴家两兄弟一点场面不顾,直接打起来了,现在一群人拉都拉不住。”
“裴家两兄弟?”秦鹤扬敲击屏幕的手指悬在半空,愕然擡头,大脑卡顿半秒然後问,“哪个裴家?”
“江城还能有哪个裴家,不就是裴义仁生的那俩小子,真是一点场面不顾,老大不小了还跟小孩子一样,这下裴义仁的脸得丢大发了。”
“你们这群小辈我们也算是看着长大,也就小秦你成熟起来——”中年人话没说完。
唯一“成熟”的秦鹤扬脸色大变,“吴伯伯,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先不聊了。”
这个被夸的青年才俊方寸大乱,几乎是一秒冲向全场热热闹闹的中心位置,留下吴总一人在风中凌乱。
两兄弟打架,看热闹的堵得围泄不通,什麽礼仪矜持绅士风度,统统掉了个干净,还有举着手机拍摄的。
秦鹤扬强大气场压迫,有人偶然瞥了眼注意到他,下意识让步,一带一地接连主动让出一条通道。
裴玉视野里出现一双锃亮的纯手工黑色皮鞋,他没功夫看。
手下的裴正良嘴里还不干不净骂他妈妈,虽然他妈在脑子里没什麽印象,但也轮不到他骂,心里想着,随即出手又是揍了一拳。
刚才左眼一个黑眼圈,现在对称了。
裴正良发出杀猪的声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艹你——”
脸上来了一拳,随着“咔嚓”一声轻响,裴正良唇角溢出血迹。
裴正良被彻底揍懵了,闭嘴了,两个黑眼圈泛着朦胧的泪光。
真是丑死了。
裴玉嫌恶地皱了皱眉,甩了甩手腕,像医生一般按经验冷静判断,“下巴骨裂了。”
说完他狠狠擒住裴正良衣襟,将人拽起一点幅度後,又“砰”一下狠狠摁地上。
宴会地面铺了一层厚软的地毯,不然准把这妈宝男撞成脑震荡。
裴玉把这神经病揍一顿浑身血脉疏通,简直神清气爽,刚起身擡头差点浑身一软倒地上。
秦鹤扬此刻正静静地站在裴玉正对面,点漆似的眸子深沉似海。
两人视线相交,眸光对视。
裴玉腿肚子阵阵发麻,浑身皮肤像过电一般劈里啪啦炸过一堆闪电。
“秦先生。。。。。。”裴玉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称呼。
穹顶上富丽堂皇的暖黄色光线洒落,秦鹤扬身姿挺拔如松,目光沉静,像料峭凛冽的寒风,他说,“裴玉,过来。”
半分钟前的怒气和轻松的情绪消失殆尽,裴玉现在面对秦鹤扬,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
真是好丢人,明明只是来给秦先生一个惊喜,现在一时冲动,好像惹麻烦了。
两人仅一步之遥,裴玉低垂头,在全场吃瓜的目光里挪步。
暧昧猜疑不断游移徘徊于秦鹤扬和裴玉之间。
全场人不是傻子,秦鹤扬让人来他身边明摆着是告诉所有人,裴玉打人了,怎麽了,这是他的人。
秦鹤扬嗓音沉,从上空飘落地面,像天外来音,有点熟悉,又有些陌生,裴正良使劲儿瞪熊猫眼,从一片模糊泪水里挣出一丝缝隙,看清秦鹤扬的脸後,愣了一秒。凭什麽,凭什麽这婊子有人在背後撑腰。
裴正良冷笑了声,每说一个字下巴骨头缝都渗着疼,他忍着疼意不管不顾道:“裴玉,我还以为你有多清高,结果还不是要靠舔着秦鹤扬。至于什麽离婚,你压根就是不打算帮裴氏的说辞吧!!”
会场安静的要命,所有视线聚拢齐刷刷盯着裴玉和秦鹤扬身上。
“真够有意思的,你不会真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吧,我告诉你,你就是婊子娘生的臭——”
清脆的“咔嚓”再次响起,全场噤声,寂静无声,衆目睽睽之下,秦氏集团总裁秦鹤扬毫不留情面丶粗暴地踹了裴正良一脚。
裴玉茫然着眼,根据经验判断,之前他把人下巴左边揍骨裂,这会儿秦先生把人右边踹骨裂。
如果说上一分钟,还有人会怀疑裴正良的说辞,毕竟兄弟两人名声人品一比一的差,但现在秦鹤扬出手揍人,从另一个层面公开证实和裴玉的婚姻事实。
秦鹤扬让助理收拾摊子,牵着持续放空的裴玉远离混乱。
Sara适时站出来,她啓唇声明:“各位,如果有关裴总的视频有在网上传播,秦氏集团法务部自会和大家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