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感受到熟悉又亲切的气息,急忙在妈妈手心里转了一圈示意自己还活着。
游然一愣:“?”
于是蛋再次听到“嗙”一声,比之前几次声音都大。
它瞬间不敢动,乖巧地躺在了妈妈手心里。
游然深吸口气,看见手心那枚安安静静的蛋,心道果然是错觉,太离谱了。
他擡手揉揉脑壳,那一下劲儿使大了,真还有点疼。
但这也不知道到底是死着还是活着,游然思索片刻,脑子里竟然诡异地冒出一个“不然我自己孵孵看?”的念头。
这个名校高材生甚至没怎麽怀疑,坦然接受了这个念头,把蛋放在了自己枕头边。
夜里,蛋窸窸窣窣以一个反重力的姿势滚到游然脑袋边,轻轻蹭了蹭那个会发出“嗙”声的部位,安心睡下了。
翌日清晨,侧着睡的游然和蛋大眼瞪小眼,下意识擡手又想朝脑袋瓜来一下,鬼使神差又停下,把蛋揣进衣兜带走了。
去医院走一遭,然後回A大听大四唯二的两门课之一。
游然找了个後排的位置,不太起眼地往角落一缩,尽量还是降低存在感,省得五个倭瓜又挨着坐过来。
吵得很。
手依旧揣在兜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有蛋在的那边更热一些,暖融融的感觉直达躯干。
从医院出来後,蛋的体积变大了些,往日细致的游然此时并没能发现,只是歪着脑袋扯着嘴角看门口踩点进来那五个转着脑袋找他的倭瓜。
教室不大,没多会儿那五个人便眼神一亮朝他走过来了,游然正准备坦然接受这个事实,突然身边的椅子一沉,一个男生不声不响地坐到了游然身边。
游然一挑眉,低声道:“谢谢。”
来人名叫章翎,算来还帮过他好几次。
章翎朝游然微微颔首,目不斜视地继续盯着黑板。
被拦住的几个倭瓜恨铁不成钢,又忌惮章翎家的势力——比起没爹没娘的游然,这个富商的儿子显然是不好欺负的。
一节大课两个小时,上完的时候游然太阳穴都突突在跳,他伸手按了按穴位,闭着眼等章翎起身。
他左手边是墙,被章翎拦在里面,也出不去。
教室里的人流散得很快,只有章翎不动如山,他擡眼看着门口那五只探头探脑的倭瓜,目光一瞬不转地盯着他们。
直盯得几个人翻着白眼走开,他才起身和游然一块儿出了校门。
路上没什麽话题,游然在分别前又开口道了声谢,就见那个背影顿住,转身回来不解地看着他:“为什麽?”
左脚都擡起来准备走的游然一愣:“什麽?”
章翎没吭声,游然便只能自己继续道:“容忍那几个人?”
章翎点头。
游然嘴角于是扯出一个笑,离开前只留下一句:“人不与狗吠。”
够潇洒。
兜里那颗蛋一路上都挺亢奋,如果有耳朵大概是立得笔直的,它目前脑容量有限,一整天下来也只知道两件事。
第一件,妈妈叫“游然”,是医院的医生喊的。
第二件,妈妈喜欢狗。
蛋高兴了一路,心想等我再长大一点就变成狗。
夜里游然睡下了,它趴在游然的脑袋和手机中间,正幸福地幻想未来,突然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狗长什麽样?
跟今天和妈妈搭话那个生物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