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突然间就想起了姜理。
他离开的这几年,从姜何的只言片语里不难看出,姜理过得很难。
野种……
婊子……
一句句像是根针扎在他心脏薄膜的表面。
他的手因为姜何的反抗受了点伤,破皮的地方在隐隐作痛,他无暇顾及。
靠着车座转了个身。
奇了怪了,怎麽就觉得胸口闷闷的呢?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钟遇先下了车,钟宴庭跟在後面。
程颂在门口的路灯下穿着灰色的睡衣抽烟,烟雾一缕缕绕着他的脸。
钟宴庭喊了他一声就越过他离开,程颂伸手就要去拦他,被钟遇按住。
“你做什麽?我还有事要问他。”
“问我就行。”
烟灰落在钟遇的袖口处,程颂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从钟遇手里抽出来。
他接着抽烟。
钟遇告诉他:“庭庭大了,不是小孩子,他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他也做得很好,你不要总管着他。”
“他是我儿子。”程颂气道:“我管着他怎麽了?他今天在赌场打人,你去捞的他,也不通知我。”
“你气这个?”
“我气他打人,什麽时期了还敢打人。”
钟遇拿过他指尖的烟,程颂做势要抢,“给我。”
钟遇一只手压着他的脖子下方,把他摁在墙上,不让他靠近,另只手把烟掐了,“打人怎麽了?你以前不也打?”
“他怎麽跟我比?”程颂下意识反驳,“我是他妈妈。”
“是,你是他妈妈。”钟遇松开他脖子,向他低头:“别抽了。”
“钟遇。”程颂叹道:“你总说我宠着庭庭,但其实你才溺爱他。”
钟遇模样认真,他的脸跟钟宴庭有七八分相似,但比起钟宴庭多了成熟跟稳重,他告诉程颂:“庭庭是我们唯一的孩子,Alpha生育有多难我知道,你好不容易生下的他,我溺爱他又怎麽了?不可以吗?”
“你今天能保他,明天能保他,那以後呢?你不在了呢?你死了呢?”
钟遇不悦地皱眉,“怎麽随便咒老公死?”
程颂耳根泛起红,不去看他:“你好好说话。”
钟遇拉着他进屋,“开玩笑的,回家吧。”
钟宴庭连衣服也没脱,摸着黑就往床上躺,什麽也不想干,从兜里摸出手机,上面有好几条陆昭的来电,他没回,直接找到姜理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
Omega不知道在哪里,声音很大,听筒里的风也大,呼啸而过,弄得他耳朵都不舒服。
“你在干嘛?又在送外卖?”
“对啊,我要上班的。”姜理说:“没事就挂了。”
“不准挂。”
姜理有些着急,“我还要送单子呢,钟宴庭你别闹。”
钟宴庭才不管,“谁闹了?你别送了,这麽晚还送什麽送,那群饿死鬼大晚上吃什麽吃?”
姜理觉得钟宴庭可能精神不太好,也没多问,只说:“你别乱说话,行了,我真要挂了。”
“姜理,我给你钱花,你别干了。”他脱口而出道。
“那怎麽行?我不要,我还欠你钱呢,钟宴庭,你睡觉吧,顾客催我了,挂了。”
还没等钟宴庭开口,姜理已经把电话挂了,等他再打过去,姜理显示正在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