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至大雪,天地苍茫。
距离无为城大战已经过去将近一月,这一个月中,四海界公布了三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就是身为四大世家的墨家修炼邪术,以整个海月城为祭妄图侵占四海界,更为可恶的是墨家家主竟在南海之滨截杀五宗十二派弟子,幸好归一宗的墨真人联合各宗弟子奋起反抗,渡山真人和宿泱真人在最后关头出现,救下了五宗十二派弟子。
第二件大事则是南海被封,传闻海月城突显一种诡异的“焏”,触之就会变异,肉身尽散,白骨凋零,不过五宗十二派分别布公告进行“打假”,告诫大家不要听信传闻。
第三件大事也就是最重要的,无为城结界崩坏,鬼族来势汹汹,五宗十二派合力杀敌,将鬼族打得落花流水。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当属清宁仙尊的弟子,当今年纪最小的化神期修士,竟能够引动天地之力,以一己之力斩杀所有煞鬼,实在传奇。
一时间关于当日无为城大战的传闻甚嚣尘上,墨故知声名大噪。
而几百年前有关清宁仙尊的八卦娱乐再次被翻了出来,有人更是借此把清宁和墨故知的身世性格结合编写话本,销量惊人。
而作为主角的两位以及主角所属地的归一宗像是突然消失那般,许久未有消息传出。
山青峰。
青白色的小蛇团成几个圈趴在火炉旁,浑身暖洋洋的让蛇犯困。
窗外大雪纷飞,白茫茫的遮挡了一切,相亦挺了挺脑袋,张开嘴打了个哈欠。
火苗破碎的声音混着笔尖磨过草纸的沙沙声更像是催眠曲似的,相亦觉得自己越来越像那种低级动物了。
“你不会要冬眠吧?”
墨故知头都没抬,草纸上黑的红的密密麻麻一片,看着和鬼画符似的,相亦看着就头疼,但大冬天实在不想动弹,只能团成团在屋子里当个摆件。
“那倒是不用。”相亦甩了甩蛇尾,又打了个哈欠。
下一秒,墨故知忽然放下笔,相亦张着大嘴愣在原地。
“走,去月霞峰。”她把桌上的草纸团吧团吧随意塞进哪个储物戒中,“趁着尘镜现在消停,把事情都解决了。”
“啊?”相亦好不容易合上嘴,动了动鼻子,怎么有股糊味?
“鬼族灵咒,寻岳现在状态好转,可保不准什么时候又作。”墨故知说着看向相亦,眉毛一挑,“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相亦眨眨眼,坠在后面的尾巴尖传来一阵刺痛。
“我去!我去!尾巴着了!”
墨故知:······
她沉默地看着满地打滚的小蛇,顿了顿,冰凉的手捏起红的尾巴尖。
“说多少次了,别离火炉那么近。”
“我觉得我离得挺远的。”相亦有些委屈。
墨故知无奈,“有没有可能,你是蛇,脑袋离得远不代表尾巴离得远。”
相亦轻车熟路地缠上墨故知手臂,闻言恍然大悟。
墨故知也不知第几次心累,难不成上古凶兽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她到月霞峰的时候,弗唯正在煎药。
自打到了归一宗,月霞峰的药炉就没停过。
一开始是她,后来又带上须怀玉,现在又轮到寻岳。
唉,多灾多难归一宗啊。
墨故知有礼貌地敲了敲门,以免打扰五师兄可能出现的突状况从而导致自己挨揍。
“有事?”即使冬天月霞峰上仍旧烟熏火燎。
墨故知把自己摊在椅子上,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臂,“有事,大事。”
弗唯放下药碗垂眸看她,“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真了解我。”墨故知嘴角上扬,漆黑的瞳孔好像恢复往日神采,“我要带寻岳去趟东海大陆。”
墨故知在五师兄视线扫过的一瞬间正襟危坐,认真道:“我查了许多资料,灵族极为团结并血脉意识强烈的种族,因此千年前的灵族很少出世,即使有族人落单他们也可以很快找到,因为灵族血脉就像一个枢纽将所有灵族连接在一起。”
“而尘镜。”墨故知顿了顿,继续道:“他在神冢的幻境中将血蛭插入寻岳心口,可古籍记载,灵族血对于这种外来‘污垢’有天然的净化能力,按理说血蛭是融不进寻岳心脉的。”
“可如果这个血蛭种子混合着灵族血液就可以自然而然地融进同是灵族的寻岳体内。”
“鬼族不可能仅仅通过血蛭与寻岳连接,他们需要第三方作为中转,也就是某个灵族或是灵族血脉,而鬼族、这个灵族还有寻岳就以血蛭为媒介形成了一个循环三角。”
墨故知语不快不慢,娓娓道来,分明没什么情绪,但没情绪才更为可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