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被迫洗手的痛苦回忆涌来,月绫心惊肉跳,为难地摇头,“小师叔,这水太冷了,我不习惯……”
萧兰因静静看着她,不过一瞬,眼底光亮彻底暗下,幽幽道,“你不是说喜欢吗?”
月绫被噎住,尝试着和他沟通。
但无论她如何解释,萧兰因都不置一词,甚至连表情都未有一丝波澜,但月绫就是感觉他生气了。
更让她苦恼的是,萧兰因拒绝任何交流,她陷入一片鬼打墙似的自说自话。
月绫吸了口气,采用撒娇大法,揪着萧兰因的衣襟,轻轻晃了晃,“小师叔,我不想要这个水洗脸,我真的很怕冷。”
直到此刻,萧兰因才有了些反应,抚向她牵他衣袖的手,攥到冰凉的掌心中,“没关系,你会习惯的。”
月绫心中猛地一突。
下一瞬,冷入肺腑的剧痛袭来,她疼得蜷紧身子。
萧兰因却对此置若罔闻。
先是双手,最后是脸颊,接着是长发……
玉似的指节穿梭在她顺滑的发间,将白玉菡萏簪到她耳畔。
月绫此时才堪堪挺过冷意,颤着唇问,“小师叔,我不想戴这个,我想戴我的紫蝴蝶。”
这几天,江浸月给她做了好几对紫蝴蝶,她可喜欢了,就放在梳妆柜里,每天都要戴,现在不知怎地全都不见了。
不仅是紫蝴蝶,江浸月送给她的瓶瓶罐罐也都不翼而飞。
月绫看着空空如也的柜子,心里的气越积越多。
萧兰因不语,只是垂眸将她的碎发塞回耳后。
直到月绫拔高声音再度问了一遍,萧兰因方才抬眸,理所当然地望着她,“脏东西,不该被扔掉吗?”
月绫气得头晕眼花,咬着唇道,“小师叔,就算你教导我有恩,也不能乱动我的东西!”
萧兰因微愣,仿佛真听不懂似的,“可它们弄脏了你。”
月绫听得云里雾里,再加上手和脸又痛得厉害,怒道,“不管怎么样,那都是我的东西,小师叔,请你以后不要自作主张!”
萧兰因眸光黯下,周身气场瞬间冷了八度。
但月绫正生在气头上。
她这人虽娇弱,可一旦真动气,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登时将萧兰因推出门外,狠狠将大门关上。
做完这一切,月绫心底才后知后觉地涌出一丝后怕。
可一看到空无一物的柜子,怒火便猛地窜了上来。
接着,眼泪虽迟但到,她趴在被褥里,从被迫穿越到金银细软被熔,一系列坏事弄得她心情糟糕无比,蒙着被子呜呜哭起来。
哭了一会,月绫累得睡倒在床,好一会她醒了,整理好心情,拿着医书准备推门出去找江浸月时,才发现那抹月白身影一直站在门外,维持着被她推出门的姿势,不知站了多久。
月绫着实被吓了一跳,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他,刚要装看不见擦身而过时,手却被他蓦然一牵。
月绫心脏狂跳,不明所以地看向萧兰因。
却见他垂眸,拢起的冷白指节松开。
两只翩翩欲飞的紫蝴蝶落到月绫掌心,正是她昨日戴的那两只,只是触感更为冰凉,蝶翼也围上一圈月白弧纹。
月绫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得奇怪,刚要开口询问,萧兰因已转过身,月白衣袖荡来一圈檀香,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