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笙没想到,苏怀远第一句就击中她的心。
“没什么委屈的。”
苏怀远在椅子上坐下:“坐下,坐下说话。”
余笙笙入座,苏怀远认真看她:“高了不少,是大姑娘了,就是没怎么长胖,还是太瘦。”
“厨房那边怎么样?可曾苛待你?你母亲是个性子软的,有时候还有点糊涂,下面人惯会耍奸滑,她难免有所疏漏。”
“如今为父回来了,你若有委屈,随时可和父亲说,不必压在心里。”
余笙笙手指掐着掌心,忍下眼中泪意。
如果。
如果她能早点听到这些话,就好了。
“镇侫楼的事,是怎么回事?”苏怀远问。
余笙笙抿抿唇,睫毛轻颤:“没什么,都过去了。”
“笙笙,”苏怀远语气严肃,“事情过没过去,不是你说了算,为父要看你是否受了委屈,是否出了气,这才算。”
余笙笙别过脸,深吸几口气。
“还有,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受伤了吗?”苏怀远目光落在她手臂上,“我看你母亲拉你的时候,你像是有些疼。”
余笙笙另只手轻握住受伤的手腕,默默无语。
苏怀远起身走到她身边,轻托住她手臂:“为父看看。”
苏怀远虽不是大夫,但在边关多年,战场上什么样的伤兵也见过。
一些小伤小痛,他也能处理,一摸就知道。
“怎么回事?这是旧伤,当初就没治好,你是怎么伤的,又是找的那个庸医治的?”
余笙笙咬唇不语。
“笙笙,你倒是说话呀,和为父说,是谁欺负了你?”
余笙笙轻挣开他的手,语气平静:“一年多前,在猎场,苏知意被流箭惊了马,摔断双腿。”
苏怀远点头:“这事我知道,你母亲在信中说起过,但和你有什么关系?”
“苏知意的侍卫儒剑,从我的箭壶中取一支箭,说是我射的,我因此被大哥打断了手。”
苏怀远脸色骤变:“什么?是定秦打的你?还说是你伤了知意?”
“简直荒谬!”
苏怀远气得一拍桌子:“为父这就去给你出气,我非要打他一顿不可。”
他说罢就往外走,余笙笙不想拦,苏定秦的确该打,她从未原谅过。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您先别去。”
苏怀远拧眉:“怎么,你还替他说话?”
“不是,”余笙笙道,“马上要参加宫宴,他若带伤,恐怕不好看。”
“哼,我不会带他去,统共五个席位,你我父女各一,还剩下三个,没他的份!”
余笙笙喉咙艰涩:“我也不想去。”
“不行,你不要怕,此等荣耀之时,你不去怎么行?谁不去,你也得去。”
“那儒剑呢?”苏怀远怒气不减,“为父先替你处置了那个贱婢。”
余笙笙摇头:“她现在已经不在府里,已做了官妓。”
苏怀远冷哼一声:“这倒是便宜了她,不过,怎么会做官妓?”
“您不知?”
苏怀远摇头:“你母亲从未说过,她家书中不写,我无从得知。笙笙,你说,为父听你说。”
余笙笙微蹙眉,还没开口之际,苏知意声音从院中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