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慈揉了揉眼睛,打开了朱红色的大门的一条缝,眼睛都没有挣开,便道顺嘴的门规:“隐杀大门向南开,有钱……”
“别废话,是我,开门。”萧占全的声音带着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弥慈睡意全无,一边开门,一边高兴地道:“神了,师傅昨日就算到有人要来!被我说中了,还真是大师兄!”
萧占全进来,摸了摸弥慈的光头,皱眉道,“虚延没给你吃饱饭?怎么还是怎么矮,豆芽菜似的……”
弥慈望了一眼,自己却是还不到大师兄的腰,扁了气,“师父给我吃饱饭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长不高……”
萧占全露出个嫌弃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只有豆丁那么大的弥慈,掏出个钱袋,丢到他的手里,“买好吃的,别饿肚子,长高。”
弥慈接过那沉甸甸的钱袋,高兴地道:“谢谢大师兄!”
虚延听到声音,见到院里一大一小两徒弟,只是萧占全,又没有丝毫的意外,打了个哈欠。
对着萧占全深深地看了一眼,道:“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萧占全嗯了一声。
他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脑海中却都是她绝决跳下江的一幕,以及第二次被自己出卖时,她对他什么都没有说。
只怔怔地望着他,唇瓣微颤,却只溢出一声极轻的笑。
那模样,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辗转反侧,睡在一旁的弥慈也被他打扰,轻声问道:“大师兄,你为什么睡不着?”
萧占全心烦意乱,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我不知道。”他干巴巴地答道。
他并不觉得,出卖她,自己有错,这世道,弱肉强食,向来便是如此。
她那么弱,活该被自己算计,活该一而再,再而三信了自己的鬼话……
“那大师兄,你回来做什么呢?”弥慈问道。
萧占全不假思索道:“让虚延给我做相思引的解药。”
是啊,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萧占全不由出一声嗤笑。
弥慈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泪意点点,声音渐渐地低了下去,“那大师兄放心吧……师父最擅此道了。”
“大师兄……你也快睡吧……我困了……”
说着说着,弥慈渐渐地,出平稳呼吸。
萧占全望着漆黑一片的屋子,闭上眼,脑海中,是她。自己策马疾驰两天一夜未歇,挥之不去的,也还是她的身影。
他一定是,疯了。
竟然想着,要从顾晏之手里去救下她,就像,她当初捡到自己一样,去救她……还指望她,能给自己好脸色。
他真是,疯了,一定是。
握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松开,萧占全无声叹气。
罢了,就当做,最后一次,真的,还她救自己的恩情。
第二天一早,虚延已经在等着,看着萧占全眼下两块黑眼圈,笑嘻嘻问:“我徒儿,可是得了相思病?日思夜想?”
萧占全没有否认,坐在旁边的矮墩上,烦躁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单刀直入,“给我调一个相思引的解药。”
虚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默默转过头,闭上眼睛,敲打起了木鱼。
“不是杀人,我有用。”萧占全见虚延不理自己,显然就是拒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