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1947,1月17日,
冬季
前记:【‘天生恶种’】
这是个临近春节的雪夜,随着一道嘹亮的啼哭声响起,雪停了。
“怎么样了!?”
“有把,是个带把的,男的!”
“太好了,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屋外是身穿臃肿棉袄,在寒夜瑟瑟抖的村民,屋内是接生婆与喘息声。
三十岁的陈安双手颤抖的接过接生婆递过来的男孩。
男孩皱皱巴巴的,很难看,像个恶魔,尽管只是刚出生,便毫不留情的揪住人的头扯着。
陈安心神颤抖,良久,他开口道:
“以后他就叫陈北了!”
陈北出生在乡下,他运气好,赶上了东国成立的时候。
陈北的家并不好。
泥屋房,到处都是报纸糊的地方,阴暗潮湿,四面漏风。
这时候还在强调我穷我骄傲,家家户户都有一种前所未见的精神气。
但他例外,他就好像是个天生坏种。
打架,偷东西,污蔑,造谣,无恶不作,不以恶小而不为,也不以善小而为之。
父母的管教对他来说无所谓,邻里的厌恶令他心中扭曲。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错的是除他以外的所有人!
当他有清晰自我意识,来到了十二岁的时候。
“西国才是好的,那里河水流淌着牛奶,空气都有一种甜味,家家户户都有钱,自由无比!”
当陈北在一篇文里看到这番话后,便深深印进了自己心中。
他觉得这句话说的很对。
如果自己能去西国,一定过的比在东国好!
有时候陈北在想,为什么他家这么穷?
为什么班上同学家里是干部,是银行家,是工人,而他是农民?
他怨恨,他恨自己,恨同学,恨父母。
甚至是恨东国。
他时常怨恨父母没有给他更好的。
他说。
“都是因为你们,如果你们有出息,凭什么我还要吃这种东西,凭什么要穿这种垃圾!?”
每次父母都满脸铁青,恨铁不成钢。
父亲信奉棍棒教育,二话不说直接动手,企图用暴力方式扭转思维。
但陈北却愈恶毒,他那稚嫩,但阴翳的眸子死死盯着父亲,心中用尽所知道最恶毒的话语诅咒着父亲。
终有一天。
诅咒生效了。
父亲在一次工地干活时出了意外,从高空跌落,当场死亡。
亲戚前来吊唁,邻里感到哀伤。
陈北自内心的开心。
他觉得这该死的东西终于死了,终于没人会打自己。
陈北在葬礼上笑了出来,笑的十分放肆,周围人愈厌恶他。
一家顶梁柱没了,家也摇摇欲坠。
陈北又长大了,十四岁的他无恶不作,家家户户见到他避之不及。
他不在家工作,日日和狐朋狗友厮混,没钱了便找母亲要钱,不给便打。
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尤其是对方拿走了妹妹上学的钱,心中愈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