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枪响的那一刻,时婳的身体陡然颤了一下。
她甚至不敢睁开眼睛去看傅司琛那边的情况。
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很伟大,也可以很渺小。
只需要一颗小小的子弹,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结束一个人的性命。
迫使时婳睁开眼睛的,是滴落在脸颊上的血滴。
嫣红的鲜血滴落在时婳瓷白莹润的脸上,像是勾勒在瓷器上的一抹丹砂。
鼻尖萦绕着强烈的血腥味,时婳睁开眼,看到顾晏时染满鲜血的手腕,一颗子弹正中他的右手。
他拼命捂住伤口,强烈的痛感让他整个人的身体几近蜷缩,强忍之下的唇齿间透露出的细碎声音,像极了野兽的低吼。
时婳意识到不对劲,耳边传来的一阵阵强而有力的脚步声,
抬眼去看时,看到周边围绕着一大群乌泱泱的人。
为的是当日在出版社负责面试的面试官,陈寺。
时婳立刻手脚并用地爬到天台边缘,往下看去,傅司琛完好无损,并未受伤。
而在此时,陈寺已经命人将傅司琛拉上来。
顾晏时看到自己的计划被破坏,气得怒不可遏:“陈寺,你居然敢用枪打我?你他妈活腻了吗?”
陈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傅先生和时小姐是老爷专门邀请的贵客,任何人都不准擅动,包括顾先生在内。”
顾晏时面色铁青:“陈寺,你不过就是骆家养的一条狗,凭什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陈寺面上的笑容分毫未变,连嘴角的弧度都不曾抽动半分,只是命人将顾晏时看管起来,连同他手上的枪支和那把丢在远处的匕也被一并收缴。
待傅司琛被救上来后,时婳立刻冲上前,担忧地询问道:“司琛,你感觉怎么样?没事吧?”
傅司琛摇了摇头,温声安抚道:“放心,我没事。”
相比于他的镇定自若,时婳吓得眼眶微红,眼角泛着湿意。
刚才的那一声枪响,差点真的让时婳以为傅司琛就这样死在了顾晏时的手里。
好在陈寺带着人及时赶到,要不然,时婳都不敢睁开眼睛。
一身西装革履的陈寺毕恭毕敬地走到傅司琛面前,躬身致歉:“抱歉,傅先生,让您受惊了。”
陈寺抬手示意:“老爷已在骆家等候,这边请。”
一举一动,挑不出任何一丝错处。
傅司琛和时婳在陈寺的指引下坐电梯下塔,负责接人的车子早已停靠在街边。
一行人刚走出港城塔,一个俏丽的身影突然冲到了顾晏时跟前,一脸关切地问道:“晏时,你没事吧?”
此人正是今日负责接机的骆家四小姐,骆真真。
对于骆真真的热情,顾晏时的态度十分冷漠,连个眼皮都懒得抬。
骆真真像是早已习惯,在看到顾晏时手上的伤口时,立刻吓得面色惨白。
她大声训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人去医院!晏时要是有什么事,我要了你们的命!”
骆真真一声令下,方才挟持顾晏时的保镖看了一眼陈寺,见他没有反对后,赶紧将手松开。
并在骆真真的淫威之下,快将顾晏时送往医院救治。
临走前,骆真真还不忘气急败坏地走到陈寺面前,对着他狠狠警告道:
“陈寺,你好样的,居然敢对晏时下手,我一定要去爷爷那里告你一状!”
陈寺依旧是那张百年不变的扑克脸,未置一词。
等骆真真骂完了,这才宠辱不惊地带着傅司琛和时婳前往骆家,好似一切都没生过一般。
时婳看着这一幕,不由侧眸跟傅司琛对视了一眼。
难不成、骆真真就是顾晏时在港城的保护伞吗?
傅司琛握住时婳的手,温热宽厚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其中,蓦然间让人有种安心的力量。
只是一个眼神,时婳就领会到傅司琛的意思。
一切,只待静观其变。
若骆真真的确是顾晏时的靠山,这件事反倒好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