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则谣言传到侍从长耳中,侍从长只是嗤笑一声,并没有多说一句话。
但唐宗身为近臣,自然明白水滴石穿的道理——戴春风向侍从长解释,侍从长也不会说什么话,一定会安抚几句。
可总归是留下了这么一则印象,可能是一分甚至是更低的介怀,但介怀就是介怀!
而且戴春风着急慌忙的来解释,反而给人一种心虚的联想——侍从长会不会这样想唐宗并不确定,但两头讨好的事,做做又如何?
此时的老戴心里早就吃了定心丸了,可很明显,唐宗并没有收到类似的情报,所以他故作叹息道:
“安平还是太年轻了啊。”
唐宗心里冷笑,这时候你才觉得他年轻?
两人虚伪的交谈着,唐宗将老戴带到了地方,本欲自己离开,却不料开门的时候被侍从长看见,侍从长道:
“唐宗你也留下吧。”
两人一道进入,侍从长心情颇好,操着浓浓的乡音道:
“春风呐,你可别给我带来不好的消息。”
唐宗率先开口:“侍从长,戴局长过来是为了张区长的事。”
侍从长闻言,关心的问道:“小家伙怎么了?没出什么事吧?”
唐宗虽然老谋深算,但还是被侍从长的这句话听愣了。
小家伙一直是侍从长对张安平的称呼,盖因张安平的实际年龄太小了,到现在才26岁,这个名字传到侍从长耳中的时候还不到2o岁!
但侍从长这种关切的口吻不对啊,满世界说张世豪是共党,侍从长不应该用这种口吻关怀吧?
老戴一直注意着唐宗的神色,看到他愣住以后,心里得意的自语:
哼哼,傻不拉几的想坑我家安平?你知道我家安平究竟做过什么吗?想靠这点黑料来坑安平?
哼!
就凭那个小金库,别说我家安平不是地下党,他就是真当地下党,校长也得给安平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
心里唱大戏的同时,老戴立刻恭敬的回应侍从长的话:
“侍从长,就是有关安平谣言……”
“提这个干吗?我还没老糊涂!”
侍从长不悦的瞪了戴春风一眼,又看了眼旁边的唐宗,索性道:“小家伙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对党国一片赤诚,我岂能不知?”
“我又不是赵孝成王,不会忠奸不分!”
赵孝成王是谁?
长平之战之前,就是这位主换下了老将廉颇,把新手村的赵括送上了赵军主将之位——导致赵括还没出新手村,就遇到了满级大boss白起,自己倒血霉的同时还葬送了四十万赵军。
戴春风闻言一脸的激动,唐宗却暗中倒吸冷气。
侍从长究竟是有心还是无心?若是以赵孝成王做比喻,那张安平岂不是廉颇?!
“侍从长,此事其实另有乾坤。”
“另有乾坤?”侍从长好奇:“怎么个另有乾坤法?”
戴春风不敢卖关子,立刻道:“据我所知,安平当时认为这个所谓的押送是个陷阱,便故意将消息告知了新四军方面,新四军方面这才获知了消息动了袭击。”
“也就是,袭击所谓押送车队的,压根就不是我军统的人,而是新四军。”
“但安平没想到日本人的阴谋,是借机给他扣这么一个屎盆子。”
“哈哈哈,小家伙还真是机警!”侍从长闻言大笑起来:“没想到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曲折——不过,前天生的事,昨天晚上就闹得沸沸扬扬,怕是有其他人推波助澜吧?”
戴春风立刻道:“侍从长,这应该是日谍在暗中推波助澜,我已经令军统全员调查了,如果查到日谍的身影,必严惩不贷!”
他没有说有自己人在其中捣乱,可侍从长毕竟是一步步斗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又岂能不知道舆论如此的背后岂无黑手?
他其实早就想到了一个人,但对方是自己的大将,深为信赖之人,他自然不会将猜测说出来,看戴春风识趣的甩锅日本人,侍从长深感戴春风之体贴,叮嘱道:
“不能让咱们的小家伙在前线流血流汗,后方被恶意中伤,我会让人在报纸上澄清,你也不要放松,一定要将这些恶意中伤小家伙的日谍揪出来。”
戴春风暗中叹息,早知道侍从长会和稀泥,没想到都明着点自己了。
“请侍从长放心,春风必将日谍揪出!”
又交谈了一阵后,侍从长才示意戴春风可以走了,为了表示对这位嫡系心腹的尊重,特意又让唐宗代自己送了对方一程。
两个戏精相谈甚欢的走了一路,但就在戴春风要上车前,他幽幽的道:
“唐主任,春风办事不利啊!此次日谍活跃异常,甚至有渗透进入军统之迹象,若是届时拔出萝卜带出泥,牵连到唐主任的哪位老部下,希望唐主任能以大局为重啊!”
唐宗严肃道:“党纪国法、军统家规,全都是给这些败类准备的!戴局长决不可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