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皆由何烈一人而起!”
离风背着双手,目光看向惊魂未定的众将士,朗朗又道:“你们固然有罪,但最不该死,该死的,是何烈。”
看来,离风还是不想杀掉这些将士们,主动替这些人开脱抗旨不遵的大罪。
他要的是何烈死,要的是斩断千羽军和朝中重臣之间的暧昧。
众将士纷纷交头接耳,三五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商量该如何是好?
有人已经陆续丢下手中的兵器,掉落在地上的兵器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也许是方才动静过大,营房里的兵士们发觉这边有异动,纷纷带着兵器赶向这边。
没人注意到,就在方才剑拔弩张之时,已经有人趁着混乱悄悄溜走。
这几个溜走的人,有人快马加鞭离开了南大营,有人一路狂奔去了别的营区。
当营房里冲过来的这部分人,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何烈时,纷纷把惊愕不已的目光,齐齐投向离风。
突然,之前被惊得六神无主的三个佥事,这时候酒也被吓醒了。
他们知道,祸,已经闯大了。
就是不被砍头,抗旨谋逆之罪,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起码,在军中的前程,那可是完了。
“弟兄们,何统领平日待大家不薄,如今大错已经犯下,我等不能一错再错,兵部,刑部,能放过我等吗?”
“就是不死,那我们也得脱十层皮不可,我们戎马半生,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不如……”
话音一落,另一名佥事也站了出来,高声喊道:“说得没错,不如我等带着队伍,入秦岭,过山西,穿毛乌素,只要手中有刀枪,不愁日后没有饭吃!”
“我们是被逼的,何统领何错之有?居然落得血溅五步,太子容不下我们……”
何烈手下的三名指挥佥事,你一言,我一句,摆明了要落草为寇。
从地上爬起来的那名佥事,顺手捡起一把尖矛,惊慌地看向满脸毛大叔,急道:“荆副统领,这如何是好?”
满脸毛大叔眼里杀气腾腾,向那名相熟的佥事瓮声说道:“马胜,管不了那么多了,你我二人,就是舍了这条命出去,也要保太子爷不损一根汗毛。”
“末将遵命!”
何烈手下,那个名叫马胜的指挥佥事,双手紧握着刚捡来的尖矛,往满脸毛大叔身侧一站,悲壮道:“末将和荆副统领共生死!”
也在此时,被煽动起来的兵士们越聚越多,甚至有人开始奔向营区的马厩,准备抢夺战马。
“拿下太子!不然我们手里没有人质,是走不出南大营的。”
“没错,必须拿太子当人质,这样我才能全身而退。”
“除非别的营区和我们一样举事,不然他们会联合起来围剿我们东营区的。”
另外三名佥事,看来是何烈死党,铁了心要拉杆子另起山头。
此时,议事大厅前,已经聚集了足有三千左右的兵士。
被扔在地上的刀枪,又被兵士们重新拿了起来。
在三名指挥佥事的轮番鼓动下,已经有兵士向离风这边围了过来。
窝草!
这是要绑架他?
以此作为人质,好顺利摆脱朝廷对他们的控制。
手执佩刀的满脸毛大叔,还有握着尖矛的佥事马胜,二人背对着背,把离风护在身后。
不料,离风伸出双手,向外一拨二人的肩头,缓缓走到前面。
迎着眼前寒意森森的刀枪,挺起胸膛昂首说道:“本宫知道,你们是怕朝廷惩罚,你们也不想想,就是你们走一走了之,你们的家人,能落得一个好的下场吗?”
“你们就是绑了本宫,侥幸出了这南大营,在朝廷大军的围剿下,你们安有喘气的机会?”
“何烈咎由自取,死有余辜,但本宫希望你们能够迷途知返,不要把自己的家人送上灭族的断头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