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提起这个,乾斩天笑容收敛几分,叹息一声。
“云儿你有所不知,朝廷去年拨发十万两的军需,到了北疆,能剩下五万两就不错了。”
花费两个多月,好不容易运到北疆的一些药材也都长毛发霉了,根本不能用。
那些明面上说是陆上亏损的军需,实则就是被层层贪污了。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想要彻底根治朝中蛀虫不太可能。
久而久之,他们这些武将,便学会自给自足了。
也免得又让那些人有机可乘。
乾星泽点头了然,和乾斩天说起那些军粮的来历,也告知他自己杀了赵世安。
等他回去,还要连同赵林也一块收拾。
届时没了这群贪官,他们远在边关的将领也能好过一些。
乾斩天听的忍不住唏嘘,因为这话如果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他会觉得是吹牛。
可是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来,他觉得这一天不远了。
“对了爹,你还是先跟我讲一讲两军对峙的情况。”
乾星泽跟着乾斩天回房坐下,看到桌上有凉茶,自己倒上便自顾喝起来……
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嘴都是咸的。
乾斩天正要说,看到自己儿子一顿牛饮,心疼道:
“这几天海上艰苦,吃喝都不习惯吧?”
乾星泽摆摆手,示意他说正事。
“哎!”乾斩天再次叹息,无奈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沧桑,毫无保留,缓缓开口。
“上个月,狄戎军营来了个军师,说是米兰那边派来辅佐三军的,这个军师威名赫赫,从小在道观长大,善用计策,年纪轻轻便得米兰国王重用!”
乾星泽点头,他听懂了。
狄戎人冒犯北疆多年,他爹都不曾觉得棘手。
这个诸葛庭风一来,他爹就敌不过,开始搬救兵。
原因一定出在这个诸葛庭风身上。
果然,只听乾斩天继续道:
“自从他出现,我们这才屡屡受挫,他用计谋扰乱军心,如今城中将士百姓人人自危。”
乾星泽好奇,“他是怎么扰乱军心的?”
“其一,城中百姓投降,可领三斗米。其二,家中如果有将士身负重伤,他还会赏赐各种草药治病。”
乾星泽听后沉默了。
对百姓来说,这的确是个诱人的条件。
边关将士在此一守就是几十年,有很多人已经在此成了家。
人人家中皆有伤员,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他们恐怕也有投降的念头。
城内如果人人都想投降,这城门还怎么守?
可若是稍微动动脑子就能看出这是对面的诱敌之计。
那狄戎人是列国当中最穷的。
他们自己行军打仗都吃伤员,怎会有多余的粮食给敌军?
他们只怕是恨极了大燕人。
“不会真的有人去投降吧?”乾星泽好奇问。
乾斩天面色深沉,眸光更加沉重,“有!”
“前几天有人抵不住饥饿,带着一家老小偷偷出城投降去了,结果被戎狄人活生生给宰了,在城门外就开始剥皮拆骨,成为了盘中餐!”
这一幕,乾星泽光是听着就觉得一阵恶寒。
难以想象,如果是亲眼所见,带给他的心理阴影会是多大。
即使他在京中便有所耳闻,狄戎蛮子因为农收匮乏,常年以食人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