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请看,这就是卫氏所为!”
卫氏庄园,储粮仓阁。
去卑指着堆积的柴草愤声:“彼有纵火焚烧储粮之意,可见十分狂悖。小王也不过是受其启,这才生出要挟之意。”
柴草还有挪动的痕迹,他指着那些散落的干草:“小王入据此处时,就先命人挪动柴草,就怕下面人行事鲁莽,失火烧粮!”
赵基缓缓点头:“嗯,倒是冤枉右贤王了。”
赵蕤随行,看着去卑高声作态,也不言语什么。
去卑在前引路,请赵基、赵蕤检验储粮各仓,并说:“卫氏钱货多已运走,小王只搜集了少数布料、衣物与器皿,再无所犯。”
检查各仓储粮情况后,出门时赵基将厚重大门关上:“天使,此仓粟米就交由朝廷了,还请派遣专人接管。”
赵蕤手里攥着一把陈米搓着,脸上露出喜色,就问:“虎贲远道而来,军粮可充足?”
“虎贲携带五日军粮,还能支撑四日,四日内朝廷厘清安邑各官仓、宗贼私储,想来不会让虎贲陷入饥馑。”
赵基说着转身看去卑:“右贤王举义兵勤王,听说大部义从散去,是因讨要赏赐、军费不成,这才怀怨而去?”
“此事说来话长。”
“那就简单些说。”
“是,河东大姓本就与各部贸易马匹、锅釜、器械,我等皆知卫氏、范氏富庶。本以为喧哗催讨,卫氏体谅朝廷艰难,自会出钱粮纾解我等困顿。不曾想卫氏私心颇重,勤王义从又不能久出,挂念家事,这才陆续返回,绝无怀怨之事。”
去卑讲述原因,又叫苦:“塞外鲜卑强横凶残,各部难以抵挡,汉之边民寡少,土地多无主,这才迁入塞内以避鲜卑锋锐。各部迁来后,放牧草场纠纷颇多,随小王勤王之义从,既无赏赐,家室、部族也被邻里欺辱,多有妻女子弟被掳者。三月草木生长,各部竞争更多,小王也是担忧部众,恐为强邻所并。”
赵基很是惊诧,高声,神情就差把浮夸两个字写在脸上:“竟有此事?”
去卑神情沉重:“不敢有瞒中郎,小王部伍皆可佐证!”
“这怎么能成!”
赵基抬手拍在比他略矮五六寸的去卑肩膀,神情郑重:“匈奴义士勤王而来,你我又盟誓天地立志匡扶朝廷,我决不能坐视!不能让匈奴义士流血又流泪,还请右贤王奏表一封,详细向朝廷陈述内情。我也上表请战,你我合力,给匈奴各部立个规矩!”
说着又拍拍去卑肩膀,去卑身形抖了抖,赵基又看赵蕤:“天使也看到了,朝廷不能辜负每一个勤王的义士。那些匈奴散部实在无礼,必须征讨。只有让忠诚于朝廷的义士、贤王获利,匈奴各部才会争相举义,遵奉朝廷诏令!”
赵蕤可知道赵基此前的提议,虽然他反对天子亲征这个轻率决议,但不反对赵基去打匈奴。
疏通太原的道路,对朝廷下一步展非常关键。
也是点着头,安慰去卑说:“右贤王宽心,赵中郎天授英才不亚冠军侯,自会为贤王讨一个公道。”
去卑也反应过来,惊喜不已,还在推辞:“小王才德浅薄,故不能约束部众,竟不想还要劳累朝廷。”
赵基收敛笑容:“话也不能这么说,右贤王举义勤王,朝廷自该有所礼遇。那些小部不遵朝廷也就罢了,今日敢袭扰贤王部众,明日是不是要与李郭二贼联合,抄掠天子驻跸所在?”
也看向赵蕤:“再者,边地各郡本汉家故土,虽因天灾病害而人口寡少,又岂可任由匈奴恣意抄掠?必须厘清秩序,编户造册,纳入官法之下!”
“中郎壮志,老朽敬佩。”
赵蕤后退一步郑重拱手:“老朽面见天子,自会表达中郎之志。”
“有劳天使。”
赵基也是拱手长拜,去卑见状感慨莫名,很是感动,对赵蕤也拱手长拜:“朝廷援护之情,小王没齿不忘。”
与赵基合作征讨匈奴各部,去卑也生出些许期待。
反正那些土地也没多少汉边民,给谁用不是用?
敌对、不服从的部落被赵基吃掉一些,自己难道就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