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远处那些贼人,忽然转身退走,都往水边飞奔,有人解缆绳,有人上大船,有人上小船。
片刻之后,大船也在走,小船也在划……
甚至有贼人直接就往水里跳,游得几番,再上船。
码头之上,好几处屋子已然大火熊熊。
苏武快马已然近前去,竟是还有一贼跑得慢,见得快马来,还转头放弩箭,倒是那弩箭准头不行,没射到人,反而钉在一处起火的屋子门上。
射得这一箭之后,那贼人才飞奔快跑,跳上一艘船上,小船飞快摇去。
贼人都开船跑了,这可怎么办?
可就追不上了。
苏武无奈啊,只得在码头上大喊:“朱节度,朱节度在何处啊?”
其实苏武知道朱节度就在刚才那弩箭射中的那间屋子里,屋子正在起火,但苏武还是在喊:“朱节度……”
没想到,那屋子里竟然还真有人答:“朱相公在此处!快开门,快开门!”
苏武面色一黑,来早了?
唉……还是出了差错。
为何来早了?苏武只以为这种事一出,必是苏州城内反应迅,城中军汉早早就会出来支援,也以为会有那快马飞奔就会来报他苏武去救,苏武想装个模样,装得自己也是心急火燎,也着急杀贼救人。
也好让城中之人看到他救援得力……
哪里想到会是这般一个局面,城头上是一个人都没有了,也没人看他是救得快还是救得慢,城中的军汉也不曾有人出来救援……
这个大宋,真是个草台班子,苏武知道自己错哪了,便是把这些人想得太好太正常,若早知如此,何必还多演这几番,完全是画蛇添足。
不过,差错不大,苏武此番计划,容错率极高,乃至后手也极多,其实都用不上了,眼前之事,反倒简单了。
“朱节度怎么样了?”苏武开口再问。
“快开门啊,相公被熏坏了。”屋内又有人答。
苏武这才看到,这屋子外面的两边铜环被一根木棍穿住了,便是门从里面打不开,贼人自就是想着把人烧死在里面。
既是如此……
苏武左右环看一周,屋子周遭都被骑士包围得死死,四周已然无人,即便有人,高高骑士阻挡,视线也看不进来。
苏武亲自下马,武松鲁达跟在身后,苏武更是亲自往前去抽那别住两个门环的木棍,却是木棍还卡在左右门框之上,卡得死死,轻易抽不出。
苏武顺着缝隙往里看一眼,里面横七竖八到处都躺着人影,浓烟滚滚之下,唯有一个人还在动弹……
那动弹之人就趴在门缝之处,又是呼喊:“快呀快呀……”
苏武能快吗?倒也不算慢,左边掰一掰,右边掰一掰,倒是掰开了,里面那人连忙让到一边,让门先开。
只待门一开,那人就想夺路而出,苏武却先进门去,里面火倒是不大,就是烟多,更是人太多,挤得满满当当满地是人。
那还能动弹之人其实已然也无力,便是还想再出,苏武闭一口气去再入内,顺手一拖,便把那人拖到身前,一手箍脖颈,一手捂口鼻,却有一语:“朱节度都活不得了,你还这般求活作甚?”
那人无力挣扎几下,片刻昏懵,躺倒在地。
门口站有武松鲁达二人,把这屋内情况挡得死死……
苏武闭着气去,还往里寻了寻,寻的是朱勔,那朱勔竟是也在蠕动,那眼皮半闭半开,抬头好似看着苏武,好似又没看苏武……
但那朱勔的手却忽然慢慢抬起来了,喉咙里有一种“呃呃”之声,似乎正在求生一般。
苏武倒也不等,地上捡来一柄刀,几步上前去,有话语:“朱相公啊,何以还自刎了呢?”
就看那朱勔半闭半开的双眼,陡然睁大起来,好似眼神里有无尽的恐惧,无力伸出来的手,在空中连连在抓……
苏武能感受到朱勔那求生的欲望之强烈……
苏武持刀上前,把那朱勔一提,绕过背后,当真帮人自刎,也是躲避血液喷射方向……
动作飞快,便是这门打开一通风,火势大涨起来,苏武帮人来了一个自刎,立马转身就出,屋里,燥热非常,实在不能久留。
出门,苏武一脸遗憾:“来晚了,竟是都死了……”
便是话语一落,苏武又下军令:“快,去那水边射贼。”
众骑得令就去,临着岸边,不断往河道攒射。
只待追着射来一路去,这边苏武又喊:“也要救火啊,快快救火……”
一时间,倒也忙成一团。
苏武站在大火之旁,慢慢叹口气去,这事终于是成了,自也还有谨小慎微,且看到底还有没有活口。
杀完朱勔,苏武并未感觉到多少轻松,只有唏嘘,这大宋朝啊……
苏武转头看了看南方,无有了朱勔这个绊脚石,战事当真该起了……
(兄弟们,兴许明天早上还有一章,不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