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娃青年集
亲爱的山娃哥:
你好!身体好吗?工作顺利吗?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们已经分别一个月零八天了。可是我感觉分别的太久太久了,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相思之苦只有你我最懂得、最理解。相思的泪水,一次又一次的打湿了给你写信的信纸。我给你去了好几封信,几乎都是含着眼泪写的,只有和你才能诉说我的烦恼和痛苦。没人能够理解我的烦恼,也不会懂得我内心的痛苦。
农村的生活,苦点累点我都不怕,都是次要的。唯独妈妈的病情,时不时的作,不知道哪一时哪一刻她就会犯病,作起来哭笑无常、骂骂咧咧的,有时候晚上跑出去找老儿子小三宝,拦都拦不住。每天我都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就在前几天,她又把你抹好的炕面给刨开了,硬说你又在里面被铁链子锁着呢!趴在刨开的大窟窿旁边不起来,嚎啕大哭不止。也没法烧火取暖做饭了,一烧火就从刨开的地方往外冒烟。后来,是二弟小生放学回来了,生拉硬拽的把她拖到了西屋。我给她吃药她不吃,用仇视的眼光直勾勾瞪着我,咬牙切齿的怒吼说:
‘给我吃药干啥呀?是不是想害死我?没好心的东西!吃药就让我睡觉,睡觉!睡死得啦!我死了你们就开心了!’
你看看,她说的话多扎心啊!真是好心不当驴肝肺。没办法,我就按你说的,把药偷偷地搅拌在饭碗里,可是她吃饭时感觉到有异味,就把饭碗给摔得粉碎,玉米渣粥被溅了一地。她又恶狠狠的说:
‘给我吃的什么饭啊?味道怪怪的,准是给我下药了吧?是不是变着法的想药死我呀?一点好心也没有。’我真的无语了,家里让你妈搅得乱成了一锅粥。
我不会搭炕,更不会抹炕面,只能用废纸箱隔板糊弄上了,周围用糨糊把废旧报纸上,对付着烧火不冒烟了,就这样凑合着烧火取暖做饭呢。
由于天气寒冷,屋子里没能及时烧炕取暖,小美美着凉烧感冒了,干咳不止,夜间高烧o多度,可把我吓坏了。我让二弟陪着我去为小美美治病,他说啥也不去,他说明天还要去上学呢,深更半夜的他很困,不愿意去。没办法,我只好去北院四太爷家,喊他的三儿子赵光武给我做伴,一起抱着小美美去了半壁山医院住院治疗,诊断为急性肺炎,输液一个星期才出院治好了,又和四太爷家借了o元钱交了住院费。
唉!这日子可真难过啊!你快回来吧!如果你实在要想顾这个家,想照顾你妈妈,只能调回来工作了。要不然,等你这次放寒假回来,说出大天来,我也要抱着小美美和你一起回学校去了。家里没有你,这日子可真的过不下去了。。。。。。
我要说的还很多,不过现在夜已经很深了,妈妈又在西屋哭哭咧咧的疯呢!小美美都被吓醒了,“哇哇”哭闹呢。我也随着她一起哭了,眼泪哗哗的止不住又掉在了信纸上,字迹都模糊了。算啦!你就对付着看吧!
我要抱着小美美,去西屋再劝劝她奶奶,别让她哭闹了,都已经半夜了,还让别人睡觉不睡觉了呀?真烦人!真磨人啊!遇到这样的疯婆婆,我算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盼你早日回来吧!回来联系一下工作单位看看。不然的话,这个家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我的山娃哥!你不能把我也逼成像你妈一样,疯了吧?我也真的快疯了。。。。。。
你的荣荣妹
年月日
山娃哭着看完了信,泪水也打湿了信纸。他在借来的,还没有退还给学校的家属院里,痛苦的抹着眼泪,在厨房客厅间里来回踱步。不由自主的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着火狠狠的抽了起来。
他巡视着屋内的旮旮旯旯、角角落落,又看看卧室里的那张,用绳子绑在一起的两张单人床的“双人床”,回忆着自己和刘荣荣在这里一起结婚、甜蜜生活的日子;又想想女儿小美美在床上练习翻身和爬行的日子;他又去门外看看,刘荣荣亲手搭建的鸡窝,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了鸡。点点滴滴,回忆满满。现如今却物是人非,冷冷清清的独自一人守着空房。
他把烟蒂掐灭了,又接着点着了一根烟,大口大口的抽着,好像抽烟能够消除他的烦恼,解去他的忧愁。他回到卧室,又拿起了被泪水浸湿的信纸,好像沉甸甸的铁板一样,压得他手在不停地颤抖,心在不住的滴血。
他不得不下定了决心,只有调回去,才能挽救自己的妈妈,才能照顾那个像“病包”一样的家,别无选择!他暗暗想,等放寒假回到家,先去兴隆矿务局或兴隆县的各行政事业单位去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够接收自己去工作?
年月日,山娃终于放寒假了,他归心似箭,一刻也不敢怠慢,不敢停留,心急火燎的回到了家,回到了半壁山。见到了荣荣妹,他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亲吻着她那流淌着泪水的脸颊,喃喃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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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要调回来工作,照顾你、照顾妈妈、照顾这个家!”
刘荣荣惊喜的双眸闪着泪花儿,不放心的叮问道:
“你想好了吗?真的想调回来吗?”
“真的!我不能抛下你!也不能抛下我那苦命的,病魔缠身的妈妈。我不可能像我父亲那样,不顾这个家!我要调回来,为了你和妈妈,拯救这个不幸的家。”山娃一脸凝重的表情,坚定的说道。
“那你想调到哪个单位去工作呀?是去兴隆矿务局还是调回兴隆县工作呢?”刘荣荣一脸忧虑的表情,看着山娃蹙着双眸问道。
“要是专业对口,还是调到兴煤矿务局计划处比较合适。不过,我在营子煤矿实习的时候,听矿务局劳资处邱处长说过,兴煤矿务局各个煤矿都是鸡窝煤性质,煤层很不稳定。预计再开采十多年就会煤炭资源枯竭,可能还要整体搬迁,有可能去张家口或是下花园矿务局,那样一来,离家更远了。本身在兴煤矿务局工作,照顾家就不近,回到半壁山还要经过兴隆县,不太方便。从长远看还是调回兴隆县工作,照顾家比较方便。”他对刘荣荣分析着,眨着双眸幽幽地说道。
“嗯嗯!那还是调回兴隆县工作比较合适,每个星期天都可以回家来照顾一下。不过,调到哪个单位工作比较合适呢?你有目标吗?”刘荣荣又问着山娃道。
“没有!要按专业对口,我去兴隆县政府统计局工作比较合适。虽然学的是煤炭工业计统专业,但统计原理和统计方法都是大同小异,只是统计的对象不一样。我先去兴隆县统计局碰碰运气,看看他们单位能不能接收我?”
“用不用托托关系?走走后门呀?不然很难接收你吧?进县政府里工作,不是谁想去就能进得去的啊!”刘荣荣一脸担心的说道。
“我过两天,把家里安排一下,先去兴隆县统计局联系一下看看再说吧。”山娃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了西屋去看妈妈。
当山娃妈看到山娃出现在了面前,惊愕的满脸狐疑,傻愣愣地问:
“你山娃吗?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怎么和你爸似的,来无影去无踪的呢?”
“我是从炕洞里爬出来的呀!您怎么又把炕面给刨了呢?您那是幻听幻视造成的,我根本没在炕洞里啊!我们放寒假了,从学校回来的。”山娃半开玩笑的,又和妈妈解释道。
“哈哈哈!是呢!有时候我老是怀疑你在炕洞里喊我呢!老听你喊着:‘妈妈!快来救我呀!我被铁链子锁住啦!’我不把炕面刨开瞅瞅,我不放心啊!”妈妈“哈哈”的大笑着,一脸认真的解释道。
“你把炕面刨开了,看着我了吗?竟找麻烦,咋烧火取暖做饭啊?”山娃有点不耐烦的问着妈妈。
“有时候看着你在那里猫着呢,露着一个小脑袋瓜,被铁链子锁着,喊你你也不答应啊!”她又“咯咯”的傻笑着说道。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您别哭了!一会笑一会哭的,真拿您没办法。还是坚持吃药吧!您吃药就好啦!今天您吃药了吗?”山娃一边劝着,一边问着。他看妈妈今天好像还是不太清醒,就问道。
“没吃吧!我忘了!你媳妇老是给我药吃,害得我一个劲的睡觉,我不吃了!我怕她害死我!”她又气鼓鼓的说道。
“谁害死你了?都是为你好!是你儿子山娃让我给你吃的,吃了睡觉省得你又哭又闹的烦人。”刘荣荣在外面听到了婆婆在说她,就冲进了西屋,对着婆婆大声嚷嚷着。
“看看!我刚回来,你俩又吵吵起来了,有完没完了?不论妈说什么,别和她较真好不好?把药拿来,我给妈吃药!”山娃也气冲冲的,对着刘荣荣一脸黑线的说道。
刘荣荣反身出屋,从东屋板柜里拿过来了“冬眠灵”的药瓶,递给了山娃。山娃接过药瓶,倒出来两片,又倒了半杯热水,走到妈妈跟前,让妈妈吃药。
山娃妈躲闪着,还是不肯吃!山娃着急的对妈妈说:
“您要不吃药,我又走了!钻到炕洞里,保证让您找不到我。这次就吃两片,不会再一个劲睡觉了!”
山娃妈一听山娃说又要去钻炕洞,还让她找不到了。就吓得她赶紧接过药来放到嘴里,喝了一口水冲服,连药带水一起咽了下去。然后又向山娃“啊”了“啊”,显示已经吃下去了。山娃让妈在炕上好好呆着,转身出去,再次用热水和泥,把被妈妈刨得炕面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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