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字眼似乎有点难以启齿,她迟疑了好一阵。
陈易疑惑道:“什么?”
闵宁狠下决心,直接道:“你有没有买秽书?”
?
陈易本以为她要问什么东西,正想笑,但无意间想到什么,面上僵了僵。
他若无其事地咳嗽了两声道:“没有。”
“当真没有?男人不就喜欢那种东西吗?”闵宁挑眉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闵宁直接道:“如果你死了,我帮你烧掉,给你留点清白。”
“…你还怪好心勒。”
“到底有还是没有?”她忽然气鼓鼓追问。
陈易也不再否认,道:“有,行了吧。”
闵宁本就江湖侠女,说给她听也无甚所谓,陈易不禁浮想,三个正妻里,若是周依棠知道,想来也只是嗤笑几句,殷惟郢知道,也能厚脸皮镇压,唯有小狐狸知道,那是最不得了的,想想她吃惊又小声安慰的模样就很丢脸,平添许多罪恶感……
“也就好色没变了。”
闵宁叹了口气,这半个师傅颇有恨铁不成钢之意。
莫名其妙地,看见陈易这么多的泥泞,她忽然觉得,他的好色没变,其实也好。
又或许,她能以此做些什么,为他做些什么。
回到绝剑窟,满墙剑痕映衬下,陆英坐于深处,似冥想般阖着双眸,陈易隐约间察觉到什么,但又有些难以确认,也不好打扰她,只是觉得,她如今的模样好似浑然忘我。
走在前头的闵宁转过身去,到石崖边上练剑去了,也不再理会谁人,跟陈易更是一句话都没多说。
殷惟郢见他们是一前一后走入,而且彼此相隔些远,心里不免疑惑起来。
她走上前来,压低声问道:“你跟她怎么了?”
“跟她?没怎么。”陈易回道。
话虽如此,可女冠瞧见陈易眼眸略微低垂,心里略微咯噔一下,
他不会是为了自己跟闵宁吵架了吧?
这听上去虽然还不错,可万一真争吵过后,彼此留下芥蒂,就此一拍两散,那就全都是她害的。
殷惟郢略作琢磨,轻声提示道:“总觉你们间生了点事。”
陈易倒也没瞒她,道:“我们之后要比剑。”
殷惟郢心里的猜测更确定了一分,眼下他跟闵宁间的氛围算不上和谐。捕捉到女冠的神色,陈易或多或少猜出些什么,笑道:“你别多想。”
不止他们彼此,连这拎不清的女人都现二人间的隔阂,泛着几许暮气,他倚靠墙壁坐了下来,长长吐出一口气,二人是否已近乎形同陌路?要靠那些耍笑嬉闹,将彼此剑拔弩张刻意掩藏。
殷惟郢更是不安,而后问道:“你与我说说,行么?”
陈易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他确实想要倾诉,便把那玄冥洞府里的时候的事大致说了一遍,从入内前的心境变化,讲到斩杀侠士的快意,到最后二人拔剑相向过后,相约比剑。
“她说她不离开我。”
“怎么个不离开法?”
陈易怅然道:“地府的时候,我不是说过不离开你吗,她也跟我说她不离开我,这样看来,我与她跟我们很像,都离不开谁,你明白这种关系了吗?”
“明白,”殷惟郢记起地府时他们还未成亲,“她把你当鼎炉了。”
“你明白了什么…”
陈易给整吐了口气,侧过脸去,意味深长道:
“我娘子还想再当鼎炉是吧?”
殷惟郢缩了下,咕哝道:
“我不是看你不开心嘛。”
陈易也不理,把她猛拉入怀,女冠嘤咛一下,侧着身依到在他怀抱里,昏黑天色间,二人偎贴一起,心也近乎贴着心,这时的殷惟郢也少有地走近他的内心世界。
她听见陈易的心跳,很沉,很重…满是纠结与泥泞,冒着噗嗒噗嗒的声音。
二人都没再作声,噗嗒噗嗒的声音仍旧,雪化似地混溶天地间,陈易想到与闵宁那时别离,她意气风,自己则暮霭沉沉,曾以为江湖再见,必是两个大侠重逢,可如今再见,闵宁更大方豪气,他却颇有近乡情怯之感,噗嗒噗嗒…心露怯似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