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补上最后一句。
闵宁也没有将之拆穿,哪怕她知道这能给周依棠添堵,但她向来不屑于做此小人行径。
要争就堂堂正正地争。
“看来他过得很好。”闵宁带着若有若无的感慨。
陆英正想着怎么回话。
女冠此刻轻笑一声道:“过得本就很好。”
闵宁侧眸看了看这景王女,英气的眉宇轻蹙,其实比起陆英,自己更想问的是她这枕边人,只是二人从来尿不到一个壶里,
她还是问道:“怎一个好法?”
一边说着,闵宁解下酒葫芦,单膝屈起,姿仪闲散地喝起酒来。
殷惟郢打量闵宁的神色,从前陈易跟她走得近固然不错,只是他娶的终归是自己。
念及过往恩怨,她现在就想看闵宁跪着求她别斩赤龙。
女冠拢了拢袖子道:“前些时日,我与他同逛山同城,买了些玉佩之类不着调的小玩意,还用了些西北吃食,最后还一道去看戏,闲暇无事,想来挺好。”
闵宁耐心听着,莫名其妙心痒了些。
想来也是,他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作陪,这个人只要有女人就过得好。
闵宁莫名多了些郁气,问道:“还有呢?”
说完,她多喝一口酒。
殷惟郢斟酌了下道:“无事的时候,他就很少出门,总爱待在家里,哪怕我劝他,他也不愿出去,这反倒苦了我,我从来不想跟他一直待在一起。”
闵宁灌了一口狠的。
女冠这时想起什么似地,噗嗤一笑道:
“差点忘了,他还在我面前扮猪脸逗我一笑,还不远万里送来株紫薇花。”
闵宁的手停住,
她记起,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会给那女人送花。
闵宁淡淡道:“哦,很好,还挺好……”
殷惟郢侧眸扫了眼。
火光扑朔闵宁脸上,剑似的眼眸略有忧愁。
半晌,她似是反击似地说道:“话说回来,你知不知道…我跟他约好:我要娶他。”
?!
陆英的头抬直了起来,半是惊异半是困惑,殷惟郢比她略好一些。
闵宁笑了笑道:“倒也不算约好,只是心里决定好。”
殷惟郢缓过劲来,明白这是少侠的回击。
她都跟陈易都已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这还想抢婚不成?
“他的事,我从来不愿多管,我只管我的事。事到如今,我与他也只剩下拜堂了。”女冠略作琢磨,轻声含笑道:“说来也要谢谢你,他如今恰是我金童,闵宁,现在想想倒也阴差阳错,从前我恨你入骨,如今反倒要感恩戴德,若不是你,我断然无法与他做神仙眷侣,谢了,闵少侠。”
“……”
闵宁深吸一气。
郁气渐深,她越听就越觉得好像心口堵着,说不准原来平坦的胸脯都要给气圆一圈。
这景王女是故意的…
瞧见闵宁有气却吐不出的感觉,殷惟郢就一阵暗爽。
闵宁缓了一缓,把酒葫芦别回去道:
“我去小解。”
她这般坦然的话语引得陆英脸盘微红,殷惟郢暗啐这女人粗蛮。
闵宁倒也不是真要小解,只想寻个地方静一静,跟这景王女待着她始终不自在。
冷风飕飕,不过几息的功夫,闵宁就掠到了远方土坡上,篝火成了雾霭间若隐若现的光点,她大口呼起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