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又过了一天两夜,又饥又渴的赵雍再也顾不得被人现,于是一边拼命地拍打着箱体,一边有气无力地叫喊着救命。
也不知拍了几何?也不知叫了多久?精疲力尽的赵雍再度沉沉地睡了下去……
赵雍睡了很久,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现自己已经出现了了一条人迹罕至的乡村泥泞路上。
身边的木箱碎落一地,而不远处的两方人马却在那疯狂地厮杀……
赵雍果断而灵巧地躲进了马车底部并伺机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看得出来:这两方人马是为了争夺这批皮草的归属权从而大打出手的。
从装束上能揣测出:其中一方仪容整洁、穿着敞亮,应该这批货物的拥有者;另一方颔掩面、黑衣灰脸,应该是这批货物的劫持者。
双方厮杀得异常猛烈,刀枪剑戟乒乒乓乓了上百个回合仍然难以看出个输赢端疑……
到了傍晚时分,随着最后的一声呐喊,双方人马也绝出了最终的胜负。
不过赢的一方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惨烈的,因为只有一人在这次对决中生存了下来。
俗话说:风浪越大鱼越贵;代价越惨富贵越显。
这满满当当的几车货物也就属于这仅存的一人所有了……
他兴奋地打扫着场上的战利品,嘴角的微笑麻痹着身上的伤痕,眼里的金光忘却了流血的痛苦……
终于他还是现了躲藏在车板底部的赵雍,双方对眼的的一刹那:一个迅拔刀,一个快迈腿,当刀光劈下的一刹那,赵雍那杂乱无章的刘海被整齐划一地切到了地面;还不等赵雍平复心情,第二刀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劈了过来,赵雍拔腿就跑,可却被地上的绊脚石给跌了踉跄,说来也巧,这突如其来的重心失衡反而帮助了赵雍躲过了这角度极其刁钻的第二次攻击;赵雍脸部着地后,还没来得及擦拭伤口,刀锋再次反弹径直地朝着他的喉管奔来,只见他临危不乱快调整好重心,突然前仰翻了个36o度的跟头后便大步向前跨去……
这时的赵雍已经跳到了朴刀所能攻击的范围之外,接下来他的双腿逐渐加,仅仅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赵雍已然跑到了离黑衣杀手三十步(15米)以外的位置了。
黑衣男自觉成年人的脚力应该远胜于孩童,所以没有唤来马匹助阵,而是直接选择徒步进行追赶。
虽然失了先机,但黑衣杀手加之后很快便与赵雍的距离拉近了距离,就当他以为快要追上赵雍的时候,赵雍猛地一拐弯让他的重心突然失衡而后跌了个“狗啃泥”。
幸得草地本身便有一定的缓冲性质,若是碰上质地坚硬的岩石路,只怕黑衣杀手不摔碎两颗门牙也得磕伤自己的天灵盖……
黑衣杀手很快便从地上腾冲而起,他顾不得掸去身上的泥土,朝着赵雍所在的方向便又奋力追去……
双方脚力互有长短,应变能力也是各有千秋。
每当黑衣杀手费尽九牛之力即将追上赵雍之时,赵雍总是能以灵巧的身法和灵活的走位重新拉开双方的距离;每当赵雍落到了黑衣杀手的朴刀攻击范围内,总有一些粗枝密林、小桥细水在不远处阻碍着双方的进一步激战。
两个人就这样有来有回地奔跑着,一直从白昼奔到了星夜,又从黑天跑向了黎明,也不知他们这趟追逐战究竟持续了多少里?只知周围路过的村庄从越来越密再次变得越来越稀,只看见两岸的路人从锦帽貂裘渐渐变成了宽衣敞带……
不过人体的机能总有一个极限,再长的追逐战也有停下来喘息的时候。
这不,精疲力竭的两人双双扎进了茂密的芦苇丛中半晌午便再无了动静……
等补充了一些水能之后,两人又顾不得身上的疲惫再次胶着到了一起,由于芦苇荡高耸入云且鳞次栉比,所以黑衣杀手的朴刀在劈、砍、刺、挡等方面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反观赵雍由于孩童固有的矮小与灵巧却在那芦苇丛似鱼儿得水一般“游”得是自由自在……
黑衣杀手在芦苇荡里不断地劈砍着,企图将赵雍一击毙了命,可望着近在咫尺的赵雍,他出手了上千次愣是一刀也未曾命中。
望着唾手可得的猎物,黑衣杀手确实心有不甘,他挥舞朴刀的频率愈地迅捷,身上爆裂的青筋则显得更加突兀。
可常言道欲难达,这番疯狂的劈砍不仅未伤得赵雍分毫,却加剧了黑衣杀手的体能消耗度。
赵雍看出了对手所面临的颓势,他企图“以身做饵”继续引诱着黑衣杀手的大功率输出。
面对赵雍的不断挑衅,黑衣杀手更加怒不可遏,他像一只了癫的螳螂朝着四面八方便是一通狂劈滥砍,直至手中的刀砍卷了、背上的汗流尽了——方才心满意足地倒在了水泊之中……
见黑衣杀手因精疲力尽而亡,赵雍的内心深处别提有多高兴了,他赶忙游出水塘往那岸处遁去。
上岸之后的赵雍由于水中浮力的陡然消失再加上战胜强敌之后的意识松懈以及之前体能的近乎枯竭……导致其并未走上几步便重重地倒在了地面松软的泥土之上。
等赵雍再次睁开眼,他现自己躺在一间并不十分宽敞的小屋:屋内的陈设虽然简单,但却不显得单调;坑上的板材即使老旧,但却透着十足的温馨;盖在身上的被子尽管有些厚重,但却有阵阵清香沁人耳鼻;包裹躯体的布衣就算用料粗糙,但却透着异常的干净爽洁……
赵雍喃喃自语道:“我…我…我这是在哪儿呀?”
一连唤了三遍,这屋内却并未有人作答,赵雍见无人回应于是便拖着尚未复全的身体艰难地坐了起来。
这时门外人见状赶忙小跑进屋内并关切说道:“孩子啊,你莫要着急起身,你怕是接连赶路亏了不少气力,至少需整躺个三五日方可回本固元呀!这刚熬的小米瘦肉粥,可生肌止痛,培津制渴,你且快将饮下,而后再囫囵里倒头就睡,待到明日自然而醒定能将体力恢复个三五七八!”
赵雍看着端来的小米粥,心里的警觉性陡然提到了嗓边,因为打小在皇宫里他便被父王告知:若是有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一天,切不可交来路不正的朋友;不可吃来历不明的食物。
不过望着老妇人那慈眉善目的面庞,感受着她双手老茧和肌肤褶皱深处散出的柔润与温存,赵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过瓦罐并一饮而尽……
带着甜甜的微笑,心满意足的赵雍又沉沉地睡了下去……
可是等赵雍刚睡下不久,新的危险又悄然而至。
原来那天在芦苇荡里被赵雍戏耍的黑衣杀手并没有因为精疲力竭而死去,反而在露天环境下被吹了三天让他吸足了氧气并喝了个水饱,尽管身体还处于极度的疲惫、肌肉的酸麻感也到达了一个顶点,但黑衣杀手醒来的件事还是一刻不停地追击着将要劫杀的目标,毕竟自己的团伙死伤殆尽才换来那几十车富可置城的金银细软,如今只要杀死那唯一的目击者(赵雍),自己便可永绝后患,坐拥这数不尽的财富从而去另一方土地开启一个美好的新篇章……
如今为山九仞,岂可功亏一篑呢?
想罢黑衣杀手便乔装打扮了一番,开始了进一步的摸排搜寻工作。
当黑衣杀手假扮的乞丐走到村尾第三家乞讨时,他现村尾第二家的门窗虚掩,而刚好一阵风吹开了门帘将里面打着小鼾的赵雍给见了光。
杀手大喜过望,连乞讨的赏钱都没来得及捡便径直地冲到了下一户人家……
来到老妇人门前的杀手变得格外地拘谨:他先是盘了盘蓬松的头使其变得更乱;再理了周围的袖领使其变得更破;最后咽了一口唾沫,用那极其颤巍的嗓音,有气无力的喊道:“有没有人呐?有没有人呐?行行好呗,赏点东西给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吧!”
杀手一连喊了几遍,每次都略微加大了音量,直到第五遍时,老妇人才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
老妇人本就心地良善,一遇乞讨之人则同情心愈加泛滥,当下便往“乞丐”的碗里丢上了一枚铜钱。
见乞丐并没有离去的迹象,本就不富裕的老妇人又咬了牙从袖中再掏出一枚铜钱放到了乞丐的破瓮之中。
乞丐向老妇人表示了感谢之后,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原地。